第6章 講究[第1頁/共4頁]
這院落佈局與普通宅院並無分歧,第二進的天井中冇栽甚麼花木,也未鋪磚,橫平豎直地分彆紅一塊塊的菜畦,隻留一條細細的磚石路從中間通過。
唯獨一個蒲桃,讓人有些看不出深淺。
守院的婢子在前麵帶路,鐘薈滿腹猜疑,不動聲色地打量這院子。
走在前麵的蒲桃和阿棗十步以外便屏住了呼吸,唯獨鐘薈冇有一點防備,被熏了個正著,頓時打了個趔趄,差點冇栽倒在院門口,幸虧被蒲桃眼明手快地扶住,阿棗從速從袖子裡取出個香囊置於她鼻前,救了她一命。
鐘薈如有所思的目光落在蒲桃身上,這個女孩身量頎長,長著張圓麵龐,豐度不出眾,也不見聰明,乃至另有些木訥。
阿棗爭強好勝,特彆和她不對於,此時忍不住落井下石道:“是啊是啊,阿杏你好好跟著季嬤嬤學學,切不成學那起不識好歹的刁奴,仗著小娘子馭下寬仁蹬鼻子上臉,倒對仆人指手畫腳起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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用完早膳,阿杏熟稔地從綠沉色的小瓷罐裡倒出一粒香丸置於青瓷盤上端來。
隔日遣婢子來探視,卻被季嬤嬤攔在門外,隻推說怕打攪了娘子歇息,連著幾日都是如此,老太太便像季嬤嬤說的那樣對孫女“不聞不問”了。
纖塵不染的書案上擱著筆墨紙硯並兩卷書,恰是她因病撂下的《詩三百》。
蒲桃和阿棗還好,用點心機便一一記著了,隻一個阿杏苦不堪言,不是忘了這個就是錯了阿誰,幸虧鐘薈也不愛難堪下人,在她看來笨拙一些冇甚麼,能夠漸漸調.教,忠誠可靠倒是調.教不來的。
老太太住的正院在西麵,北靠後花圃,院子有三進,正房麵闊五間,天井深深,雕梁畫棟,那高翹的簷角瞭望非常氣度。
其彆人卻都聽懂了二孃子指桑罵槐的弦外之音,季嬤嬤常日冇少作威作福,這院裡的婢子哪個冇吃過她的排揎?
鐘薈發明她的眉很淡,一雙眼睛卻吵嘴清楚,很有神采。
如許的人若不能為己所用實在可惜,但是作為一個年僅八歲,踮腳還夠不著窗戶的小豆丁,要從掌家的主母手上搶人可不輕易。
季嬤嬤彷彿被打了個大耳刮子,臉頰上火辣辣得疼,努了努嘴,到底不敢當著二孃子的麵發作,隻能恨恨地剜了阿棗一眼,怏怏地辭職了去院裡尋粗使婢子的倒黴。
應當有的樣樣妥當,不該有的一概全無,這差事看著簡樸,要辦得如許不顯山不露水,又合她情意,冇有點察言觀色的本領是不成的——換阿杏多數訛奪百出,換阿棗必定畫蛇添足。
阿杏年紀尚小,幾近不能頂甚麼事;阿棗掐尖要強,對如許的人許之以利還不如示以信重,如果能為與心氣婚配,倒是堪為腹心。
“窖裡藏久了冇甚好吃的,”鐘薈放動手中的白玉連環,搖點頭道,“你得空把西廂的書房清算清算,懶怠了一冬,功課落下很多,轉頭夫子又得嘮叨了。”
隻不過梳頭的活計是決計不敢交予阿杏了,不然還不等調.教出來,她的一頭青絲恐怕就得被那胖婢子薅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