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0章 彤華番外：當時隻道是尋常[第1頁/共3頁]

若他有本領些，該有多好！

總之，跟著第二年春季的到來，統統都變了。

他像是怕摔疼沈月彤般，趕緊將她抱到懷裡，那麼謹慎翼翼，像是對待世上最貴重的寶貝。

他躊躇很久，又摸了摸上麵的雕紋，最後忍痛道：“那好吧。”

溫熱的眼淚滴落在那張臟汙的臉上，明顯是個花天酒地的紈絝公子，現在卻跌坐在雪地裡，嚎啕大哭，像個被搶走糖果的孩子。

當時他還未開竅，還不曉得討女孩子歡心，便抓緊了木馬，“這是我辛苦雕鏤出來的……”

有侍衛過來，冷聲道：“皇後孃娘叮嚀，這屍身要拖到宮外措置掉。華世子，請讓開吧！”

雪花落了兩人滿頭渾身，他執起她冰冷的手，似是呢喃：“所謂青梅竹馬，所謂白頭偕老，也不過如此……”

北風垂垂大了，一個身著綠色錦袍的公子，跌跌撞撞地撲了過來。

他淚眼昏黃地看著，往昔的一幕幕，都浮上心頭。

若她肯嫁給他，該有多好。

那年他八歲，偷偷坐在後院的馬廄裡，拿著塊木頭，用鑿刀當真地想削一個小木馬出來。

夜裡，他們常常溜到後院，坐在一起看明朗冬夜裡的稀少星鬥，她說，將來要嫁一個也會雕鏤很多東西的男人，那樣會很風趣。

幼年時的回想，在風中扭轉，直到化為紛飛的梅瓣。

那侍衛撚了撚荷包，荷包很薄，裝的約莫是銀票。

藐小的雪花和順地落進那雙美眸裡，彷彿是上天在顧恤這個女人，讓她在臨死前，看起來略微平和些。

他傻傻地看著她的側臉，在那一刻，年僅八歲的他，萌發了想要娶她過門的心機。

他又拿錦帕給她將小臉擦潔淨，一邊哭，一邊伸脫手，給她將雙眼合上。

遠方有歌姬縹緲的歌聲傳來：“被酒莫驚春睡醒，賭書消得潑茶香。當時隻道是平常……”

北風吼怒，華揚腳一崴，摔到了雪地裡。

梅花林裡又隻剩下兩人，華揚凝睇著沈月彤的臉，顫抖著伸脫手，謹慎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頭髮。

當時他們還很小，她並冇有像現在這般沉淪權勢與繁華繁華，他也冇有如同現在般沉迷於紙醉金迷聲色犬馬。

他奔到沈月彤身邊，將她抱到膝蓋上，悄悄晃她：“月彤，月彤？！”

那頭髮因為悠長未洗的原因，一縷縷地打告終，像是稻草般枯黃，同以往的烏黑和婉大不不異。

曾經她最喜好的小木馬，早不知被丟到哪個角落。

因為世上獨一支撐他的人，已經消逝了。

她早已冇了氣兒，卻還是大睜著雙眼，水般的瞳眸中遍及仇恨，悄悄瞻仰下落雪的天空。

說著，眼淚又淌了下來。

父親罰他跪在雪地裡，她便撐著綢傘，認當真真陪在他身邊，奉告他，他做的雕鏤真的很好，是那些人冇有目光。

是春日裡，她趴在圍牆上，看到阿誰風華絕代的玄衣男人騎在大頓時，打人聲鼎沸的街道顛末，還是姑母將她接回沈府，教她女子禮節、教她辯白金銀珠寶的品次、教她如何享用貴族餬口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