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0章 彤華番外：當時隻道是尋常[第2頁/共3頁]

他又拿錦帕給她將小臉擦潔淨，一邊哭，一邊伸脫手，給她將雙眼合上。

因為世上獨一支撐他的人，已經消逝了。

他在傘下偷偷瞄她，感覺這小表妹就跟個粉糰子似的敬愛。

他很喜好雕鏤，可父親說他是侯府世子，不準他做雕鏤這類冇出息的活兒，以是他隻能偷偷躲在這裡做。

他的髮髻上還簪著朵紅花，許是喝了酒的原因，臉頰酡紅，很有幾分好笑。

血液順著沈月彤的唇角滴下來，她一點氣味都冇有了。

若她冇有被姑母帶走，該有多好。

他很喜好幫她梳頭，因為她的頭髮又軟又順，就跟孃親屋裡的絲綢似的。

曾經她最喜好的小木馬，早不知被丟到哪個角落。

華揚的眉梢眼角固結著雪粒，他從腰封裡取出一把半舊的桃花木梳，謹慎翼翼為她將頭髮梳理整齊，最後從袖袋裡，取出一根碧玉髮簪，悄悄巧巧地為她簪上。

他奔到沈月彤身邊，將她抱到膝蓋上，悄悄晃她：“月彤，月彤？！”

他淚眼昏黃地看著，往昔的一幕幕，都浮上心頭。

他躊躇很久，又摸了摸上麵的雕紋，最後忍痛道：“那好吧。”

而那小表妹實在心善，在他被父親逮到偷偷雕鏤東西時，還主動為他討情。

他們本來那麼好，事情到底是從那裡開端竄改的呢？

梅花林裡又隻剩下兩人，華揚凝睇著沈月彤的臉，顫抖著伸脫手，謹慎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頭髮。

她早已冇了氣兒，卻還是大睜著雙眼，水般的瞳眸中遍及仇恨，悄悄瞻仰下落雪的天空。

是春日裡，她趴在圍牆上，看到阿誰風華絕代的玄衣男人騎在大頓時，打人聲鼎沸的街道顛末，還是姑母將她接回沈府，教她女子禮節、教她辯白金銀珠寶的品次、教她如何享用貴族餬口？

雪花落了兩人滿頭渾身，他執起她冰冷的手，似是呢喃：“所謂青梅竹馬，所謂白頭偕老，也不過如此……”

從那一天起，他就再也冇有碰過鑿刀，再也冇有做過雕鏤。

而沈月彤合著雙眼，臉頰凍得通紅，趴在華揚的肩上，彷彿隻是睡著了。

那把桃花木梳雕工精美，一看便知代價不菲。

他正聚精會神時，一個嬌俏靈動的聲音俄然響起：“你在做甚麼？”

隻是比起旁人，少了一段悠長的伴隨，罷了。

而他卻想跟疇前一樣，和她在星光下無憂無慮地談天，可她已經學會用打量的眼神看他，像是在估計一件物品的代價。

皇宮中，北風攜卷著雪花和梅瓣，落在兩人的頭髮上。

他在雪地中摟著悄無聲氣的沈月彤，風霜滿麵，嚎啕大哭：“彤彤，彤彤……”

小月彤很有些絕望，咬住唇瓣想了想，從荷包裡取出一把精美的桃花木梳：“那我用這個跟你換？”

當時他們還很小，她並冇有像現在這般沉淪權勢與繁華繁華，他也冇有如同現在般沉迷於紙醉金迷聲色犬馬。

夜裡，他們常常溜到後院，坐在一起看明朗冬夜裡的稀少星鬥，她說，將來要嫁一個也會雕鏤很多東西的男人，那樣會很風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