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2章 故人相見(1)[第2頁/共3頁]

他扭頭看向我，眼裡精光閃現：“艾晴，你可曉得呂氏涼國事如何式微的？”

他眼裡閃過一絲黯然，向我伸過來的大手漸漸放下：“彆擔憂，我冇籌算擄你走。彆說你有那件短長暗器，隻要法師向姚興告密，我那裡還能活著回北涼？”

“艾晴，如果任何人聽到你我這番話，我需求他身首異處。幸虧我來找你之前，已經探明你身邊無人跟著。”他微微一笑，俯身在我耳邊輕語，“我已與他締盟：北涼會以財力支撐他叛變，他勝利後須將全部涼州割讓給我。”

我走在終南山紫閣峰的石階上，呼吸著春末清爽怡人的氛圍。羅什的寓所，堪比當代風景名勝清幽處的初級療養院。林蔭道旁是參天鬆柏，翠竹輕拂。小巧的亭閣在不甚峻峭的山體中時隱時現，意境幽深。每天淩晨，羅什去寺裡做早課，我就到不遠處的奎峰登山，熬煉身材。

“你還探到了甚麼？”

“你當年拜彆時，法師說十六年後再相見。一陣亮光後你從馬車裡莫名消逝，這些我都在旁目睹。客歲我圍攻姑臧，便是想奪到法師。有了他，就能找到你。可惜他被姚興搶去。厥後我在長安的探子傳來動靜，法師竟在法會上公開討取一名宮女，我曉得，那必然是你！”

我搖點頭。他是匈奴人，長相本就比漢人粗暴，這把大鬍子倒是為他添了很多男性魅力。我問道：“你安知我會返來？”

我心中一凜，看向蒙遜。他還是那麼靈敏，能在長安的一片亂世繁華下，看出暗湧的潮流。蒙遜闡發得極準。還冇比及姚興死，姚弼就反了。姚興被迫殺了最愛的小兒子後很快病死。而孱羸的太子姚泓底子鎮不住朝堂，姚氏後秦很快就被劉裕所滅。

我顧擺佈而言他：“蒙遜，我曉得你毫不是後代情長之人，彆跟我說你是為了我而來長安。你是為了探看姚興的真假吧？”

“那你看出甚麼了？”

他細心打量著我，語氣更加衝動：“十六年了，我們都已垂老邁去，為何你一點冇變？”

在很多人眼中，一國之君冒險深切敵國實在太太草率。可蒙遜分歧，他走的每一步都是經心計算。一箭一雕的利處冇法吸引他，必得一箭雙鵰乃最多雕纔會讓他甘於冒險。這一趟的長安之行，對他而言，實在太值了。

他見我一向在盯著他，摸了摸連鬢絡腮鬍：“這是為了便利潛入姚秦才留的，你如果不喜好，待分開姚秦，我便剃了。”

他將手背在身後，看向疊嶂的山巒，自傲地笑了笑：“姚興不敷為懼。”

站在圭峰頂的亭子裡，我遠眺翠綠的山巒。已是蒲月末，朝陽升起，風中帶著一絲炎熱，吹不去身上粘粘的汗。算算日子，我隻剩下一個月時候了……

他讚成地點頭：“恰是！呂氏涼國非是敗在我或姚興手上，而是自相殘殺耗損殆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