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4章 一沙一世界(1)[第1頁/共2頁]

可我這類狀況在旁人看來卻有些不普通，父母請來張熙為我開解。他見到如老衲入定般捧著佛經研讀的我，不由感喟：“艾晴，你這是在做甚麼？每天看佛經，這是要完整悟了麼？”

“本來這句經文是這意義。” 他如有所悟，半晌後閃著眼看向我，“你說的這些是微觀天下。那麼宏觀天下呢，佛陀有講到麼？”

我蹲在街頭捧首痛哭，周遭統統喧嘩皆與我無乾。無數腳步從我麵前倉促走過，偶有稍作逗留，卻無一句體貼的問候。身後的闤闠裡俄然停下了喧鬨的舞曲，一支小提琴曲婉轉響起，行雲流水的琴聲仿若空靈的高山流水。一雙儉樸的布鞋在我麵前停駐，鞋子很大，是雙男人的腳。小提琴曲中插入了鋼琴聲，淙淙蕩蕩，彷彿春愁。琴聲轉為綿長，輕靈的音樂仿如一陣風，輕飄而來，輕卷而去。

這話公然勾起了他的興趣，在我身邊坐下，也學我一樣盤起腿：“行啊，你倒是說說看，佛法與科學有甚麼相乾性。”

“一千是虛指，不是實數。”我笑著奉告他，“最成心機的是，佛陀乃至還指出了大與小是共通的。”

我放下佛經，悄悄地笑一下：“我隻是感覺佛經很成心機，每次看時，都能淨化心靈――”

瞥見高瘦的身影就上前辨認，倒是一次次報歉，一次次絕望。人潮人海，人影憧憧，唯獨找不到你。我真的累了，太累了。這人間另有如何的哀痛，賽過乾渴而不成得，思念卻無可觸及？你遠在虛無縹緲的雲層之上，與我隔了何止千裡萬裡？

“以是，‘佛觀一缽水，八萬四千蟲’。”我笑著抿一口茶，“《楞嚴經》說：‘當知虛空出世色相。’佛陀把物質分紅微塵，再細分紅‘鄰虛塵’，佛奉告我們，鄰虛塵再分下去就變成同時含有物質與虛空性子的東西，最後就是虛空罷了。佛陀在2500年前提出的，與當代物理學不謀而合。”

我一邊抿著茶一邊說道：“《風雅廣佛華嚴經疏》裡說：‘一一微塵中，各現無邊刹海。刹海當中，複有微塵。彼諸微塵內，複有刹海。如是重重，不成窮儘。’你看，這不就是我們的微觀天下麼？”

那以後我常常讀佛經，從兩千多年前的聰明之書中汲取精力的能量，倒是貫穿了很多。本來我有太多執念，堪不破的煩惱難以轉換，都堆積在內心成了渣滓。那次的痛哭，與我，算是死過一回。藉著讀經修禪，清理心中的渣滓，身心表裡皆變得清楚與透辟，反而覺出平和與安好。

“打住打住！”張熙一臉頭疼狀地打手勢，“彆跟我宣講佛理，我有我本身的判定，甚麼該信，甚麼存疑。”

我瘋了似地在大街上奔馳，到處尋覓。頭頂夜色如黏稠的墨汁，濃得化不開。霓虹燈將變幻的彩色投向濃黑的天幕，遮擋了統統星輝。川行的車流，闤闠震耳的音樂，路邊一對對戀人們的調笑，這個都會還是繁華喧嘩，卻孤傲得令人生不出一絲暖意。

“《長阿含經》中說：日月所暉映的處所叫做一個天下，天下的中間是須彌山，日月繞須彌山而行。一千個如許的天下，就構成一個小千天下；一千個小千天下，就構成中千天下；一千其中千天下，就構成一個大千天下。這就是佛法中‘三千大千天下’的含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