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4[第2頁/共4頁]

順治走到床前，冷靜看了玄霜一會兒，悄悄替他擦去額頭汗漬，行動極儘輕柔，真如慈父欣喜愛子。玄霜內心一暖，繼而又是一酸，想著：“皇阿瑪也不知多久冇來看過我啦。之前，我是他最心疼的兒子。現在倒是今非昔比，非得重傷病篤，纔有機遇晤上他一麵。”

湯長途勸道：“讓人誠懇向善，其效益遠比殺了他要管用很多。不管如何，逝者已矣，還活著的人就更應敦睦共處。我們儘力的目標，不就是為了能給天下百姓一片淨土？江聖君現在誤入歧途，但他技藝才氣，當世之上無人可比，如能改邪歸正，與我們成為同一戰線……”

李亦傑道：“混鬨！一個小孩子，有甚麼大事可成？你現在該做的就是好好讀書練武，今後學有所用，再來報效國度……”湯長途打斷道：“能不能答應師父多嘴問一句，你這麼鐵了心要殺他，到底是為著小璿，方視他為情敵，還是為天下百姓？”

玄霜腳上又一陣疼痛，咬著牙道：“放下屠刀，也要他至心肯放才成！你現在逼迫他放，等你一個不留意，安知他幾時重又拾起？當時他權勢更盛，就更不好對於了。冤冤相報，也可自此而止，纔沒甚麼人會拚了命給他報仇！以殺止殺，那是無可何如之法。”

這一轉頓時劇痛徹骨，就如骨頭再次裂開，痛得齜牙咧嘴，剛想嗟歎出聲，就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傳來。玄霜當即閉上眼睛，不聲不響的裝睡。兩隻手蓋在被下悄悄握成了拳頭。他也不知為何要遁藏那外來之人，這行動幾近全出於本能應變。

此時那太醫已在他腳腕上擦了些藥水，取出刀子遞上皮膚。湯長途和李亦傑就在床邊坐了下來，道：“玄霜，奉告師父，你想聽甚麼故事？”

剛好是玄霜迷含混糊醒轉過來，昂首望望上空陌生的棚頂。利誘半晌，好一陣子才記起本身腳骨斷折，送往太病院診治，接骨之時，疼痛過劇，終究不支暈倒。那麼現在還是在太病院了。

玄霜道：“不成能，那魔頭一意成魔，心腸壞透了。他怎能夠存有善念？”

那太醫已將玄霜腳腕完整割開，堆湊起分裂得東西四散的骨頭，在當中塗抹一層玄色藥膏，均勻掠過，隨即便加以整合。這過程奇痛非常，玄霜還想說些話勸服湯長途，卻已痛得雙唇都生硬起來。那太醫握住他腳，雙向一扳，玄霜兩眼翻白，直瞪瞪的躺倒，又暈了疇昔。

幾人一番商討，終究決定趁著下朝後，前去乾清宮稟報。順治聞得此事，對愛子重傷又是情急，又是擔憂，將幾名太醫劈臉蓋臉痛罵一頓，當天就放動手頭公事，帶著沈世韻同去看望。

那太醫應道：“是，是。”取過兩根夾棍，將玄霜腳腕定住。玄霜笑道：“我纔剛吃過捕獸夾的苦，現下你又來夾我……”本待持續胡說八道，李亦傑卻道：“玄霜，你固執些，忍著點。我們等等再來看你。”玄霜忙道：“彆走，李師父，你和湯師父留在這裡，陪陪我好不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