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 跳出儒法外，不在五德中[第1頁/共4頁]

“那麼教員，這二……必定是和一相悖的麼？”

嗯……李肆大抵是瞭解了，天之勢，說的是天然，地之勢，說的是社會。

“這就要說到老夫之學的第二言……”

李肆問到了要點。

錚……

李肆翼翼地問那麼教員您的帝王術，是彆殘局麵了？”

“風雲山川，草木獸鳥，人外即天，天自有天道，不以人力民氣而變，此乃天之勢。”

他這話出口，李肆皺眉，莫非這老頭，是王夫之的弟子？王夫之說的就是器中見道，器道合一。算算王夫之現在……死了二十年，段老秀才的年紀，應當還能湊得上。

接著段宏時的話，讓李肆又墮入到板滯狀況，對這老頭的來源，已然從世外高人，模糊轉到了又一個穿越者……

“申不害究術，重在禦臣，要帝王專斷獨視獨聽，陋劣！慎到尊勢，他的這個勢，將六合之勢歸於帝王，混合權益和時勢，下乘！商鞅崇法，以帝王為法王，織法網而暴彰，限法於絕地，笨拙！韓非將法勢術揉雜一端，卻落空筋骨，時久日遷，反成不成登堂之言，昏聵！”

段宏時嗬嗬輕笑，又轉了話題。

“這孔儒所論，本出自上古親親家國，漢初因循秦時法度，文景稍廢，武帝再興，悟到了前秦的經驗，纔將這孔儒之道扯來諱飾。外儒內法，中原千年之治，就此砥定。”

核心一個題目，段宏時這帝王術，到底說的是？

“你不必再猜忌，老夫此學，確切脫出了孔儒之錮。”

李肆有些糾結，看起來這個“一”是宿命，去震驚這個“一”，所作的事情，所得的成果，放在後代，是不是要被評價為賣國、漢奸、汗青罪人？

李肆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，多數這侍女是老頭特訓的，琴棋書畫該樣樣精通，身邊養了這麼個侍女，小日子過得還真是舒坦。

所謂外儒內法，全都建立在一個根本上，那就是士人治世，以抱負代替實際，按設想覆蓋天下，不去理睬此中的差彆。仿若將醫治天下當作堆積木，合適假想的撿起來，分歧適的丟掉，湊在一起，看著搭成的樓宇宮殿，得意地說這是個多美的天下，而其他亂七八糟丟在一邊的，底子就閉眼不視。

“儒法為何能表裡相結？就在於一個‘一’！”

“這外儒內法，就是俗世所謂的帝王術！”

段宏時這話，跟李肆後代打仗的“王朝週期律”很有些相合，不過阿誰週期律，都隻將朝代更迭歸結為人丁激增，地盤兼併，社會佈局粉碎等等，即便隻以李肆那點微末道行，也感覺這說法不過是中學教科書水準的。

“老夫這帝王術，有兩言可說，其一就是：跳出儒法外。”

段宏時眺望山巒，像是在嘲笑某個群體。

“老夫之學，不但跳出儒法外，還不在五德中。”

段宏時再度拿出一個重量級的結論。

“那麼對於這理學，你也該是不甚了了，恰好……恰好……”

“儒法之言，在書上非常光鮮，落到實處倒是滿目瘡痍。如果把外儒內法當作是金鑾玉殿上的製禮，老夫的帝王術則是鄉間農夫的田頭小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