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十世之塔[第2頁/共7頁]

“可惜，我不是段承德。”葉天點頭苦笑。

葉天大聲迴應：“好，很好！小彩，你不愧是段承德的女兒，虎父無犬女，比葉叔叔的定力都強，更賽過阿誰他奶奶的司空摘星幾百倍！”

“冇有人說話。”方純的聲音從濃霧中傳來，“你不來，必有不來的來由，不消辯白，更無需慚愧。”

“來吧，牽著我的手，到我們的天下中去，那不就是你想要的結局嗎？”方純淺笑著，不必進步調子，就蓋過了小彩與司空摘星加起來的聲音。

“是誰？是誰在說話？是……誰？咳咳咳咳，咳咳咳咳……”熱淚來不及從眼眶中湧出，一小部分向喉中倒灌，嗆得他急劇地咳嗽起來。

竹林擺佈一分，竹海中俄然呈現了一座古意盎然、表麵陳腐的青灰色寶塔來。塔共十層，每一層的四周都是翹曲的勾角飛簷，簷角掛著數不清的鐵馬銅鈴，都在風中鈴鈴亂響。寶塔上麵不是平坦的廣場，而是一大片鵝卵石河灘，數條縱橫的小溪穿過寶塔第一層，各自淙淙流去。

“爺孃聞女來，出郭相扶將；阿姊聞妹來，當戶理紅妝；小弟聞姊來，磨刀霍霍向豬羊。開我東閣門，坐我西閣床。脫我戰時袍，著我舊時裳。當窗理雲鬢，對鏡帖花黃。出門看火伴，火伴皆錯愕。同業十二年，不知木蘭是女郎……”小彩高誦《木蘭辭》的聲音破空而來，如同一名巨人手持斧鑿，一下一下敲打在拱廊上，要將這濃得化不開的霧完整撕碎。拱廊動亂搖撼著，但卻始終堅固緻密，不露馬腳。

“這個題目，隻能問你本身。因為能到這裡來的，都是與苗蠱有深厚淵源的人。你的影象深處，必然有一些甚麼東西是跟十世之塔有關的，莫非你不感覺嗎？”那女子吃吃地笑起來。

小彩誦到“雄兔腳撲朔，雌兔眼迷離；雙兔傍地走，安能辨我是雄雌”這四句，《木蘭辭》已經結束，而方純的《雨霖鈴》卻恰好到了最**處——“多情自古傷拜彆，更何堪，蕭瑟清秋節！今宵酒醒那邊？楊柳岸，晨風殘月。此去經年，應是良辰好景虛設……”

“葉天，我不可了……”司空摘星的聲音完整消逝了。

公然，司空摘星再度開口時，聲音已經哽咽：“放開葉天……老子陪你玩到底……老子長這麼大，還從冇喜好過……至心喜好過一個女孩子，隻要莫邪……”

葉天想通了，司空摘星和小彩兩人不是不想救他，而是本身也被孔雀的蠱術困住，自顧不暇。

“哇”地一聲，有人吐血倒地，伴著司空摘星的一聲驚叫：“小彩——”

葉天腦海中掠過頃刻間的悵惘，明知麵前的竹海與女子皆是幻影，但又茫然思忖：“真愛方純的話，愛實在天下中的她與愛空虛幻影的她有辨彆嗎？世上最真之愛也不過是思惟的交換、靈魂的相同。那麼，捐軀我的肉身，隻剩靈魂去伴隨現在她的幻影，豈不也是‘愛’的一種？如果我不隨她去，她的幻影在這假造天下中也是形隻影單、孤苦無依的，不是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