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[第2頁/共3頁]
再往前走,便看到一座拱起的圓形墳場,占地不敷二十平方米,能夠想見,納蘭容若死的時候,納蘭明珠的政治生涯已即將隕歿。墳前兩株青柏早已枝繁葉茂,墓前石階倒是一層不染,再往上看,一堆燃燒的灰燼隨風飄散,納蘭氏感喟,“冇想到父親大人故去經年,竟然另有人冇有忘了他。”
“母親,母親――”年熙搖了搖呆傻了普通坐在椅子上的蘇氏,連老祖宗拜彆時蘇氏也未起家相送,可見老祖宗的話對蘇氏的打擊有多大。悠然轉醒的蘇氏渾身一軟,要不是有一旁年熙相扶,恐怕早已癱坐到了地上。見母親神采慘白,神情降落,年熙心中不忍,安慰道,“大哥雖已過繼,可他是孃親懷胎十月生養,又在膝下扶養至沖齡,孰輕孰重,以大哥心性,自是不會忘了孃親。”
“不是富兒長得像外公,是像孃親,而孃親纔是像極了外公,非論邊幅還是才情。”年富的話令眼淚還在眼眶中打轉的納蘭氏破涕為笑。以後車攆當中的氛圍變得溫馨溫馨起來,納蘭氏幾近能背誦納蘭性德統統的詩集,這在年富看來,這是她身處幽深朱門內庭獨一能夠引覺得豪的東西了。
“聽綠萼講,富兒昨日勤奮至深夜?”納蘭氏體貼的望著年富,而年富則攙扶著納蘭氏沿著青石小徑朝外走去。看著年富愈漸雋秀溫和的臉龐,納蘭氏是既欣喜又肉痛,“讀書天然是最要緊的事,可你的身材一貫孱羸,還是要多多重視歇息纔好。”年富點頭承諾,“母親放心,富兒不想讓母親和外祖父絕望。”
倚靠在漢白玉雕欄上小憩了半晌,感受時候差未幾,年富起家與納蘭氏彙合,卻見墓前冥紙燃燒殆儘,零散火苗竄起,那裡另有納蘭氏的蹤跡。年富四下尋覓了起來,冇走幾步便聽到茂林叢中模糊傳來嚶嚶壓抑的哭泣聲。扒開密密的枝葉往裡瞧,納蘭氏正跪到在一張巨大斜倒的墓碑前哭得好不心傷。
年富隨性而走,垂垂來到了八角涼亭下,足有兩米高的龐大石碑上,刻滿納蘭性德生前最為膾炙人丁的幾本詩集,年富一一讀來,更加感受這位外祖父有一顆七竅小巧般剔透的心機,他的詩文很美,韻律溫和,幽幽讀來帶著些許的傷感,令人難過遐邇。在碑文最後落款的處所竟然是“十三”“十七”四個數字,這令年富百思不得其解。
年富的目光落在墓碑前一盞紫沙壺和一個小巧的飲器之上。飲器裡盈盈茶水正冒著些許熱氣,尚未走進,便聞到一股淡淡的茶香。年富微微閉目,抬頭深吸,氛圍中滿盈著茶香的味道,芳草的暗香,泥土的芳香,卻另有一絲如有若無的熏香,現在彷彿還殘留著仆人的體溫。祭拜之人該是個敬慕納蘭性德詩文才情的讀書人,年富心中悄悄思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