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白鷺[第1頁/共4頁]
公然,李氏抿了口茶,又道:“這是杜鵑,最是妥當不過的,有她跟著你,我也放心些。”
杜鵑早已得了李氏的叮嚀,是要當蘇弦跟前第一信賴得用的人的,天然不能為這類小事就惹表女人不快,這類事自有崔嬤嬤去乾。
蘇弦也不嫌棄,當下就叫了她們出去,一人賞了一碟子點心,讓她們去叫水叫膳過來,兩個小女人能進屋做貼身服侍的活,又得了東西,皆是高歡暢興的去了。
蘇弦公然站起了身,李氏麵色矜持,正欲再裝模作樣的勸上幾句,一昂首倒是被嚇了一跳——
蘇弦卻不睬她,趁著這會兒還在李氏跟前,隻滿臉迷惑的對著自個的嫡母道:“太太不是已將人給了我嗎?不能改名嗎?”
這話說的實在明白,更莫提,春眉之前便早也有了差未幾的猜想,隻是府裡冇丁點風聲這才還存著幾分猶疑,這會一聽趕緊問道:“那女人可知是哪家了?”
春眉心內焦灼,也顧不得在蘇弦跟前表示了,隻說了一句“女人歇著”後,便藉端出了房門,神采倉促。
杜鵑似有些驚奇,極快的瞧了一眼坐上的李氏,卻還是規端方矩的行了禮:“白鷺謝女人賜名。”
李氏焦急打發她歸去,便緊接著又道:“都是大女人了,遲早都要提起來的!我瞧你身上連件像樣的金飾都冇有,實在是見不得人,杜——咳!白鷺!”
“太太有事要交代,等了半晌也冇見女人來存候,特叫了人來請您疇昔一趟!”
這時的春眉還不知蘇弦要進郕王府的事,隻覺得蘇弦當真是個四周不落的表女人,倒是在一心為蘇弦,也為了自個的出息籌算著。
堂下便早有人在地上鋪了軟墊,上一回的蘇弦便是在這燦爛的色彩裡被迷了心竅,又驚又喜又怕,隻對崔嬤嬤的話奉如奉金科玉律,唯恐禮行不敷好,膝蓋下的不敷深,表不出自個的感激涕零。
蘇弦是至心不嫌棄,想想她最後的幾十年裡吃的都是些甚麼?葷腥蔥蒜一概未曾見,整日裡就是硬的磨牙的硬餅子,就這還不必然能吃飽,活計卻還不能少乾一分。
“太太,太太您太好了!”
杜鵑。
髮釵髮簪這些,有冇有的又如何?她現在有頭髮!禿了十幾年,蘇弦這會兒隻瞥見銅鏡裡的滿頭烏髮就已是對勁的很,這會拿了木梳細細的通了頭,隻用髮帶挽了百花髻,又叫安兒去院裡摘了一朵月季插上,頭髮就算是清算安妥,衣裳也還是穿了昨日的細棉裙,鵝黃底,上頭寥落散了幾朵藕色小花,配了同色的上裳,這是她在劉婆子那邊最劃一的一件。
蘇弦總算是清淨了,舒坦的出了口氣,本想著再睡個回籠覺,誰曉得幾十年的苦日子早已讓她有了定性,這會兒竟是如何也睡不著了,冇何如,隻好悠悠起家,想著先用些東西後再返來,便是睡不著,躺下歇會兒總無礙吧?
而白鷺下秋水,孤飛如墜霜,雖是用心,但比起泣血的杜鵑,蘇弦卻也是至心願她能與白鷺普通高慢安閒,最後也不會那般受儘蹉磨。
非常惜福滿足的蘇弦細嚼慢嚥的用過早膳,正在鏡前教著兩個小丫頭梳百花髻的工夫,屋外忽的有人叫門,安兒聞聲噠噠的跑出去,不一會就領了一個長臉的媳婦過來,隻說是從太太屋裡過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