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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絞動手中的繡帕,又兀自想道:“傅辛愛才,又向來倚重金玉直,必不會眼看著他命喪鬼域。龐信若果然有體例能將她阮流珠劫去,該也有體例救金玉直罷?”
她心中生出疑慮來,緊緊攥著這紙團,隻感覺分外燙手,又亟不成待,想要翻開來看看——是誰要同她傳動靜?會是傅辛嗎?若果然是傅辛安插在徐子期身邊的臥底,他便果然堅信她會情願回到那樊籠般的汴京,而非待在這號稱民主自在的新邦裡?
是了,如果他親手殺了金玉直,必會招人唾罵,如果假裝迫不得已,將金玉直交由議政庭訊斷,這錯,便該由議政庭占了大頭。試想昔日直來直去,咄咄逼人的徐小將軍,竟也學會傅辛那般虛假的做派了,流珠隻感覺煞是心寒。
徐大姐不知深淺,她在這裡住了好久,未曾見過幾個外人,內心頭也實在感覺悶,現在見了流珠,也來了興趣,與她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。不諳世事的傻大姐嘴鬆,最好套話,流珠和她聊了一段時候後,對於這所謂新邦的體味也加深了很多,和她本來的猜想倒也符合——民學會與徐子期結合,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,民學會知民氣之所向,徐子期手握實打實的軍權,兩方人馬暗裡裡的相處並不算調和,比方潘湜這個說不來假大廢話的傢夥,便被民學會用心難堪了數回,回家抱怨訴個不斷。
龐信此時張了口,緩緩道:“若僅僅是大宋和新邦的官司,倒還好辦,隻是現在卻有洋人插了一腳,實在可愛。”
他清楚得很,他手裡能作為人質的棋子,左不過徐快意一個。雖說另有徐道正一家,但是徐道正卻已擺瞭然態度,要儘忠大宋,甘心為朝廷製造兵器,對抗新邦,那便不能拿他來威脅。而如果拿徐快意來威脅徐子期,隻怕是難以見效,但如果拿快意的性命來威脅流珠,那便不一樣了。他曉得流珠對快意視如己出,更曉得流珠暗裡傳授快意英語的事兒,流珠決然不會棄快意於不顧。
聽得潘湜此言後,流珠心中一震,立時抬開端來,先直直望向哭得身子歪倒的潘三郎,視野又逡巡一回,將桌上諸人的神采看了個清楚明白。明顯這幾人都早就聞聽此信,並不訝異,隻是他們先前為大宋儘忠之時,對於金玉直如許的朝臣非常之恭敬,眼下見他即將被議政庭投票處決,也是於心不忍,竟有幾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。
流珠不由得暗自鎮靜起來,便聽得此中一人低低說道:“將他交由議政庭訊斷……將軍這做法,實在是……”
潘湜對美人之哭,向來極其竭誠。當年秦太清為傅辛授意,被薛微之所害,汴京中人不過唏噓罷了,隻潘湜痛哭不休,連飲數杯,最為悲哀。而現在金玉直被徐子期所俘虜,卻不肯投敵,而以徐子期的性子,自是要殺了他,為此最悲傷的,亦是潘湜。
他搖擺著站起家來,一把拉住那龐信將軍的胳膊,皺眉道:“龐哥哥,你也知我潘三郎,向來都是個混子,現下能做將軍,一呼百應,是祖宗積善,讓我趕上了我賽過潘安宋玉的徐家哥哥。但是這幫民學會的人,一個個比我還混,滿是大忽悠,這也能治國理政?徐道協不過是個鬥雞的,劉端端是個賣身的,竟都能來訓我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