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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珠緩緩動筷,不動聲色,打量著傅辛。
流珠垂下眼瞼,紅唇微勾,手兒撫了兩下腹中胎兒,隨即由周八寶攙著下了車輦,往那偏殿走去。
蕭奈替流珠理了下耳鬢碎髮,隨即聳了聳肩,低下頭來,邊坐在小木凳子上擇菜,邊笑道:“我倒想似董永普通,盜走仙女羽衣,強留她作娘子,隻是這等事兒,我實在是做不出來。如果做了,今後隻怕是都不敢多看你一眼。二孃,你如果想歸去,儘管歸去便是。至於阿勝,我必好生待她,你不必擔憂,有快意盯著我呢。我啊,定會將阿勝養的白白胖胖,啊不,是琴棋書畫,詩詞歌賦,樣樣精通,今後看著她和快意,都尋得快意郎君。你啊,放心交給我便是。”
果如流珠所料,見流珠態度這般輕鬆,傅辛公然失卻了警戒之心,輕笑了兩聲,道了聲對不住,便不再究查,就此不提。流珠著人清算了這留駐寶鑒的碎片,揹著傅辛謹慎收好,纖纖玉指在那黑石鏡麵上,戀戀不捨地撫摩了好幾次,心下黯然非常,一麵恨不得親手將傅辛剝皮抽筋,一麵又感受煞是倦怠,整小我都怏怏的,彷彿不管甚麼事兒,都提不起興趣來了。
高儀反應倒是快,聽得太醫慘叫一聲以後,她立即回身,在那藥湯將近落地之時,說時遲當時快,總算是將那碗堪堪接住。那股熱意隔著陶瓷,傳入高儀掌心當中,燙得她兩手通紅,這夙來嬌縱的小娘子倒是強忍燙意,趁四下不察,將袖間藏著的毒物全都倒入了藥湯當中。
但是現在,麵前的這個男人,將這麵鏡子突破了。而這,或許是她回到當代的獨一但願。
隔日,二人一同清算行囊,蕭奈自流珠處尋出一個匣子來。他隻當是金飾匣子,也未曾翻開來看,與流珠說了一聲,儘管往桌上去擱,未曾想手到半空,那匣子的金鎖竟忽地壞了,流珠眼睜睜地瞧著那木匣摔裂在地,其間所裝的鏡子碎片也隨之跌了出來。
流珠輕聲笑道:“聽聞朝中邇來出了很多亂子,你倒是很有閒心,還顧得上惦記於兒。”
關小郎低眉紮眼,溫聲道:“官家起初備好了遺詔,奴尤善書法,對於官家的筆跡,也會學上一二,必不會讓人瞧出端倪。便容奴仿著官家口氣,再擬一份罷。”
她乃至會想——會不會是她滴的血還不敷多呢?
又替他整了整衣衫,流珠安靜回顧,遵囑道:“傳令出去,官家駕崩了。”
流珠望了他一眼,倒是未曾開言,又瞥了眼已然死去的傅辛,倒是吃緊移開眼來。
傅辛見了她,非常不悅,沉聲道:“你另有冇有端方?謹慎驚擾了二孃腹中胎兒。”
三月初時,流珠已有孕在身,整整六個月。身邊的婢子倒是興趣勃勃,閒暇之時,比著為未出世的重生兒做起了鞋襪來。
躊躇好久以後,流珠終究悄悄做了定奪。
“二孃,我說讓你走,必會允你走。你便是要留,也留你不得。隻是我渴你已久,待你生下那孩子,給我一夜。隔日天亮以後,必會替你將統統安排安妥,並送你與孩子出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