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6章 照照鏡子[第1頁/共2頁]

至於這位曾經的郭孺子，現在已然與郭淩拴在一條繩兒上，榮辱與共、存亡一身，誰也何如不得誰。

那一刻，她目中漾動著毫不粉飾的稱心。

那些滿懷歹意、卻又實在到冇法回嘴的話語，已然將她緊緊困住。每一字皆為尖刺，抵進她的肌膚，穿透她的骨髓，再狠狠紮進她的心底，讓她的每一次呼吸，都鑽心腸痛。

方纔那諸多好運，不但是郭婉的，亦是她郭淩的。

不過，郭淩並不活力。

很較著的挖苦，襯著她麵上甜笑，更加有種諷刺。

要謝就謝老天爺罷。

但是，那些許疼痛，底子敵不上心底深處襲來的暴風暴雨，更揮不去那纏繞而來的字字句句。

她勾起唇，盯著郭婉看了好久，似欲將其此時樣貌服膺在心，而火線抬手，撣了撣袖角並不存在的灰塵，笑吟吟隧道：“啊喲，這不知不覺間，我竟說了好些話兒呢，真是對不住得很，擔擱了郭夫人的閒事兒。”

郭婉此時的反應，就與郭淩想通本身險死還生、差點被郭婉繞出來時，一個樣兒。

郭婉悄悄地站著，身形挺直，動也不動，好似要站到地老天荒。

這般喜怒形與色的郭婉，委實少見。

那樣就露餡兒了。

郭婉感覺冷。

那一刹兒，也唯有她本身曉得，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量，才抑住那一聲即將出口的尖叫。

“郭女人越來越會說話了。”她聞聲了本身的聲音，平平的、安然的，仿似平常。

許是她的聲音過分歡暢，又許是那風太冷、天太寒，郭婉終是自渾沌中驚醒。

她有些遲緩地轉過甚，看向郭淩，像是不熟諳她普通。

喉頭湧起陣陣腥甜，麵前統統似都在打轉兒。

比寒夜中冷衾獨坐的冷，更甚百倍。

也不知過了多久，郭婉方纔啟唇。沙啞的聲音，先另有些破裂，卻又很快圓潤恬和，不見一絲裂隙。

這一回，她終是找到了本身的聲音。

語罷，她終是“咯咯”嬌笑起來，似是說到了甚麼極風趣之事，引得遠處那小宮人也抬開端，往這裡看了看。

朔風哀號著、低嚥著，自極遠處而來，鑽進衣領與袖口，似一片片冰冷而薄的刀片，掠去身上統統暖意。

郭淩彎眉笑起來，纖纖十指挽作蘭花，提起裙襬，回身將行。

可她忍住了。

“郭夫人的第五個好運，便是韓家兩老也病死了。”她漫聲道，目中調侃一閃而逝：“我聽人說，郭媛和明心中的毒底子就是同一種，是韓老太爺當年給女兒的陪嫁。我猜著，那毒藥如果有下剩的，到底交在了誰的手上，韓老太爺必然曉得。”

跟著話音，她已然換過一副麵孔，眸中湧出淚來，麵上儘是眷戀不捨，又帶了一絲淒慘：“郭夫人，我苦求來的這一個見麵之機，也就是想再來瞧瞧你罷了。現在我也不過一介女戶，今後還不知有冇有再見之時，夫人可要千萬保重。”

郭婉始終沉默著，既不辯駁、亦無痛斥，更冇有半分侷促，彷彿郭淩所言，底子與她無關，又仿似與人隔了千山萬水，任你言如刀箭、笑若尖針，皆不能傷她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