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前後秦淮河[第2頁/共3頁]

靜女身前坐著一名年約五十的道姑，雖自風華猶存，神采中卻有一股無形的嚴肅，恰是山川荒宗主、天下五行之上官虩。

不知不覺間走到昆吾亭，靜女漸漸在石凳坐下，看著山下怔怔入迷。半晌，她臉上垂垂升起淡淡紅暈，卻不知是被陽光暉映，還是因山半腰那片如海的火紅楓葉映托。

靜女心中一凜，暗道：“當真是旁觀者清，連白民這小丫頭都瞧出我有非常，看來確是我的不是。我……之前師父的號令我照作便是，何曾變得如此？既是師父之令，那裡還需求事理？我如此想纔是好冇事理！”

綠巾男人笑道：“公然風趣。”後見青年男人忽地蹲在地上，又道：“福才，你說說那報酬何這般奇特？”

入得西經殿，靜女盈盈跪下，道：“師父，徒兒返來了。”

河邊正停靠著一艘三層畫船，紅簾褐幕、雕梁畫棟；內有絲竹管樂模糊透出，更有一道婉約的歌聲，唱道：“綠絲低拂鴛鴦浦。想桃葉，當時喚渡。又將愁眼與東風……金陵路，鶯哥燕舞，算潮流知人最苦……”

天狐道：“師祖在西經殿，師父可要謹慎些，師祖彷彿有些不高興。”

綠巾男人微微一笑，道：“請他上船。”

誰知秦淮河還是秦淮河，後代那些關於秦淮河的粉紅影象或者胡想卻儘數落空。冇有脂粉斜飛，冇有玉腿林立，乃至冇有見著一個妹兒。身邊未幾卻也很多的瓜男人些不疾不徐地登船上樓，一臉落拓地像是在撫玩六百年後某個公園裡的燈會。

當時江浙諸郡多以金銀計價，寶鈔幾近棄用。第五安雖不知此情，但算下來黑馬僅賣得五兩不足，乃至比淺顯上馬的價銀還低，這讓他曉得本身著了道。

行至門外，聽得天狐的聲音從屋內傳來，說道：“白民，你說師祖會不會獎懲師父？我看師祖神采不好，非常擔憂師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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靜女起家含首，答道：“徒兒在高陽扁山下便遇著乾元宗大弟子第五安，然後……一起追殺至東，是以未曾見過乾元宗其彆人等。”

秦淮河載著北裡瓦肆的倒影緩緩流天玄色，河邊樓閣亭台鱗次櫛比、燈紅影黃；河中彩舫畫船盤桓如樓，緩來徐往。

靜女道：“謹遵師令！”想想又道：“師父，第五安剋日會至京師，我想本日便下山去，免得錯過於他，又枉自遲誤光陰。”

第五安佝身苦笑，揚眉暗道：“誰能比我苦？不是應當有成排成隊的妹兒麼？不是都應當拿動手絹向我招手麼？不是應當拋眉弄眼地叫我上去耍一盤麼？人喃？妹子喃？”一時欲哭無淚、苦不堪言。

那名喚作白民的女仔細眉鵝臉、聲如鶯啼，笑道：“好久冇見著師父，天然高興，那裡還顧得正形？”

一番折騰下來天已黑下，第五安身心怠倦，腦中那動機便再也禁止不住，恍恍忽惚卻又興高采烈地一起問到秦淮河邊。

河邊畫船二樓有間雅室，一名綠巾男人歪坐在榻上，將手中拆扇幾次閉合，歎道：“那些人常日裡看著龍精虎威，卻儘是些怯懦鼠輩。這都多少日了？竟冇見著一張熟諳的麵孔。唉，柳含兒也被贖了身，這麗水舫更加無趣！福才，你倒是給我想個彆例，總得尋些興趣纔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