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四三章 兄弟[第1頁/共3頁]

“那是他們自找的。”王賢卻還是淡淡笑道：“慶壽寺是佛祖的道場，他們內心拜得就是老主持，佛祖天然不會理睬。”

“坐。”姚廣孝也打量了他一眼，聲音衰老但不沙啞。

傳聞本來他都是白日穿朝服上朝，下朝後就換回僧衣靜修。不過這二年，天子念他年齡已高，免他每日的例朝，隻要大事纔會召他入宮相商，以是絕大多數時候，這位大明第一怪傑，都是閒坐在僧院裡修禪，跟普通老衲人冇有辨彆。

“老衲人說的太絕對了，城門失火必會殃及池魚，何況官商富紳也是百姓。”王賢點頭道：“當初老衲人能給方孝孺討情，為何本日就不能給周臬台討情？”

“念珠。”姚廣孝又道，此次多了個字。

“甚麼錢不錢的，不要錢！”知客僧陪著笑道：“還管你齋飯，我們寺裡的素齋但是一絕，連皇上都讚不斷口！”

王賢這個汗啊，如何感受像是進了黑店，忙乾笑道：“小徒弟，我們是來拜佛的，不知請一炷香多少錢？”

“我固然是秀才，但學問上不過爾爾。”王賢坦白道：“不敢自稱賢人門徒。”

翌日一早，王賢在閒雲幾個伴隨下，來到皇城根兒下的慶壽寺。

“說了不要錢。”知客僧有些可惜的遞還給他道：“不敢壞了端方。”

以是王賢也冇有預定，便直入寺廟廟門，出來一看，寺內供著三世佛三大士，入廟門右首是藏經殿，右首是轉輪殿，中間顛末毗盧殿，與平常寺院無甚辨彆。若要說辨彆，就是寺院的香火實在不枉，王賢看過皇曆，本日是上香拜佛的好日子，彆處的寺院裡估計早就儘是善男信女，這處慶壽寺裡，卻冷冷僻清、幾近看不到香客。

王賢忙將那串菩提念珠雙手奉上，姚廣孝瞥一眼，卻並不接，“那小子讓你來的？”

聽王賢提及方孝孺，姚廣孝目光一黯，那是貳心底永久的痛。但老衲人涓滴都冇透暴露來，隻是淡淡道：“周新能跟方孝孺比麼？”

“……”起先姚廣孝隻把王賢當作個有小聰明的傢夥，並冇放在心上，但聽了他這番膽小之言，不由重新核閱起這個年青人來：“你學的不是程朱。”

“魏源那種書白癡，如何能夠教出你這類門生？”姚廣孝點頭不通道。

“但小報酬得不是本身。”王賢低聲道。

“不一樣。”王賢卻點頭道：“我來拜的是老衲人，內心拜得也是老衲人。”

“大師談笑了。”王賢笑道：“不是說本寺有求必應麼？”

“好嘞。”知客僧之前八成乾過跑堂，竟湊趣的應了一聲。

便見個老舊的蒲團上，坐著個身穿灰色僧衣、鬚眉皆白的古稀老衲，但見他臉頰肥胖、一個鷹鉤鼻、一雙三角眼，固然眼瞼微垂，神光內斂，仍然跟慈眉善目扯不上乾係。

待起家後，知客僧便領他們到背麵吃齋飯。

知客僧一愣，然後點頭道：“施主在此稍候，小僧這就去稟報方丈。”

“……”姚廣孝聞言瞥他一眼道：“你還不是一樣？”

“不一樣的，”王賢朗聲道：“兩漢唐宋的皇上，都以禦史馭下，本朝卻仰賴間諜，錦衣衛當然比禦史順手，但用之久矣，置國法於何地？當今皇上權威無邊，天然不怕錦衣衛搗蛋，但傳之嗣君，難保不會尾大不掉。到時候大家自危、君臣離心，一旦國度有事，如何包管臣民的虔誠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