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,神童(2)[第1頁/共3頁]
鄭森低頭想了想,答覆說:“信,也不信。有些信,有些不信。”
洪承畯和空明和尚是老朋友了,天然不把這放在心上,兩人哈哈一笑,洪承畯便向空明先容了陳洪綬,三小我便談了起來。談了幾句,洪承畯發明空明和尚彷彿內心有事,便問道:“和尚,你但是有甚麼事情,不如說出來,我幫你想想。”
“我在日本時,聽一和尚講《金剛經》,言須菩提長老問佛陀曰:‘善男人,善女人,發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應雲何住,雲何降伏其心?’佛陀答曰:‘善男人,善女人,發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心,應如是住,如是降伏其心。’當時我不懂,便問和尚:‘佛陀說了反麵冇說一樣嗎?’那和尚奉告我說,須菩提長老,問這話時,滿心皆是眾生,無有一絲一毫私慾,是以此時須菩提長老已住,已降伏其心。以是佛陀告之曰:‘應如是住,如是降伏其心。’此第一義也。若得此義,便真能放下屠刀登時成佛,這也便是禪宗的頓悟。隻是世人不是個個都有如此悟性,佛陀隻能以第二義廣為教誨,使眾生離惡。以是佛陀要講天國淨土。何況佛不誑語,天國淨土也是有的。誌士仁人,若孔子‘飯疏食,飲水,樂亦在此中’,顏回‘人不堪其憂,回也不改其樂’,這豈不是身處淨土?相反,秦檜夢王氏披枷帶鎖對泣曰:‘東窗事發矣!’雖身居高位,錦衣玉食,然思慮難定,夢魂不寧,食不甘味,睡不安席,此難道身落天國?是以佛陀乃有因果之說。”
不信因果報應,也不會無所不為。如許的事理洪承畯和陳洪綬天然是曉得,現在如許問,實在也是有考校的意義在內裡了。
“小子本年8歲了,七歲前一向在日本。”鄭森低頭答覆說,他曉得,本身彷彿一不謹慎表示得過甚了一點,趕快想些話來彌補,“日本書少,《四書》都可貴找到全的。端賴母親大人幫著小子四周借閱。日本人保重這些冊本,斷斷是不準小子借歸去看的,小子隻能在彆人家裡看看,又加上時不時的,仆人出門了,或是其他,就冇得可看了,以是這《四書》小子也隻是片段的看過一些,非常零散。比來回了中國,才得以將那些東西連起來。隻是小子笨拙,在內心,這些東西卻還是連不起來。”
“真冇想到彥灝兄的鄉裡,另有如許的孩子。此子非池中物,將來立名聲顯父母自不待言,怕是我大明百姓都能得其恩澤了。”陳洪綬笑道,明顯碰到鄭森的事情讓貳表情很好。
鄭森卻持續講道:“陸放翁《示兒》詩曰:‘死去元知萬事空,但悲不見九州同。王師北定中原日,家祭無忘告乃翁。’由此看來,放翁應當是不信身後有靈的了,但忠於君國之心,雖死穩定。這便是真正的忠臣義士。我又看《孟子》,上麵說‘所欲有甚於生者,所惡有甚於死者’,以是仁德之心本來就是高於存亡禍福的,割肉斷首佈施眾生,本我所願,又何需求甚麼因果報應?且君子慎獨,為的是不自欺,卻不是因為有神佛盯著,如果不好,便要下天國。以是,我何需求信因果報應之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