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.女學士辯難[第1頁/共3頁]

“有一二不解處，還望征君指教。”薛濤的話語便有了絲鋒芒。

亭子邊高嶽氣定神閒的神采，在旁悠哉哉地張望，亭子內石桌上擺著幾枚金黃色的柚子，遠遠飄來暗香。

就在劉德室暗中為韓愈感喟擔憂，籌辦找人去傳喚時，高嶽舉起手來，說且慢，接著來回踱了兩步，便嘲笑起來，“芳齋兄你且去找韓愈，先讓廚院接待他食其中飯，至日昳後引他來衙署竹亭，我在那邊等他。”

當即韓愈就開端心虛，今後不由自主退了半步。

“……”韓愈還想著要說甚麼。

韓愈語塞，然後隻能硬著脖子說，此絕非君子之道。

“剛纔拜讀韓征君（唐對有才學但還未仕進的人尊稱）高文。”薛濤又說。

韓愈倉猝回禮。

西苑竹亭裡，高嶽穿戴核桃斑紋的輕棉衣衫，對作揖的韓愈說：“韓處士，這便是桐花。”

一番話語後，韓愈是節節敗退，他本來在年青標緻的女子前就冇有甚麼抵擋之力，現在便更是狼狽，連支吾都開端乏力，而高嶽隻是在中間靜聽，冇有涓滴叫停的意義。

誰都曉得，高嶽一旦如此，他的功名、出息可就完整冇了。

“本年……”韓愈麵露難色，較著冇有信心。

薛濤便說：“妾身看過韓征君昔日下第後投給淇侯的文章，內裡曾說過，士子和貴爵間，是相須和相資的乾係，士子寫文章表揚貴爵，貴爵則授士子名和器，既然如此，以文犯諱，貽害大局的事，征君豈可為之？”

雲和實在心中好笑，就佯怒指責高嶽和薛濤：“棉織監司裡的女奴事，確切是蕭乂做得過分度了，韓處士所言也冇有錯，既然曉得棉布推行不易寶貴，便不要過分虐待壓榨為好。”

“魚嘴有毒，吃前須得割去。”廚子漫不經心的答覆，差點讓韓愈被魚刺給卡住，不住地咳嗽起來。

如此各讓一步（韓愈的書稿必定是彆想刊印），皆大歡樂。

很快在廚院中，韓愈麵前擺上了一尾鮮魚，色香味俱全。

還冇到晌午，韓愈立在興元府牙兵院前，姿勢古怪，一臉即慨然又驚駭的神情，慨然是必定他所撰寫的《羌奴籲天錄》震驚到了節下，可驚駭的是節下會不會由此發怒。

“你們如何在這裡如此調侃韓處士！”這時西苑通今後院官舍的小徑處，崔雲和昳麗如仙子般，扶著雍容的阿姊雲韶，俄然走入出去，替韓愈得救。

韓愈吃了驚，才抬開端順著高嶽所指，對亭子內望去，隻見到名很年青的女子，內裡還襯著白麻，一副聰明聰明、才華逼人的模樣。

“這魚為何頭被切去？”韓愈舉起了食箸，謹慎翼翼地扣問廚子。

“淺顯人戶做並非不成，但是征君有未思慮過，興元鳳翔的人戶們都要種糧的，糧大家都是食，衣大家都要穿，但二者又是冇法兼得的。再者，如人戶種棉織棉，本錢增加，棉布很快又不是淺顯人所能承擔起的了。征君大要上是愛羌奴，實則此種小愛，常常會形成大害。”

“唔唔唔。”韓愈隻是應和著。

薛濤烏黑牙齒綻出，“征君大可做君子，隻是在這天下做君子、做完人，說得輕巧，邊事如何？征賦如何？兵製如何？官俸如何？總得有人去做去辦，官有品秩之彆，人又如何冇有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