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猧子不正經[第2頁/共2頁]

砂回堰修複一新的田莊門前，挽著個獨髻的綵鸞鍊師，手握著拂塵，非常輕鬆地自石梁上而過，向柳樹、棗樹和杏樹環抱著的莊屋走去。

棨寶也半閉著眼睛，伏在她的懷裡，一動不動，任由綵鸞的手在它軟乎乎的短毛間擼來擼去的。

接著她微微抬眼，往阿姊的身後看去，可隔著紗簾，也冇看到姊夫的身影，又望到阿姊髮髻上的那朵很大的紅色牡丹乾花，知是姊夫從京師帶返來的，心中不免有些懊喪。

孟春暖和的陽光裡，鍊師倚著長繩床，半個身子在樹蔭下，半個身子在日頭下，樹影在她臉龐和羽衣上搖擺，洋洋地有些熱乎酥麻的感受。

頓時一陣暗香披收回來，滿盈全部房間，雲和當即就如東風拂麵般，心脾完整被沁染。

興元府天漢樓西南處，是大渚河的船場，再往西的對岸處有處熱烈的草市：勉縣的商賈和農夫，都喜好到此來買賣，至此傍晚時分，火食還是富強，吃的，喝的，玩的，到處都有種朝氣勃勃的炊火氣味，遠處山嶽上，護國寺廟門的鐘聲悠然傳來，世俗和釋門的衝突疊影，反倒讓這裡彆有番風味。

那邊，吳綵鸞踏著微草起伏的河岸，鼓盪著廣大的羽衣，抱著棨寶，在兩名遊奕的指引下，正往草市而來。

莊屋中堂內，吳綵鸞板著臉坐在蒲席上，點心被放在膝邊，棨寶翻著眼睛，帶著慚愧的神情，伏在她麵前，嗚嗚嗚的，像是在請罪。

吳綵鸞目瞪口呆地站在門階上。

“嗯？”又是陣猧子叫，鍊師往那邊望去，三四隻斑點的、吵嘴的、赤黃的母猧子，都叫起來，紛繁躍出莊屋的矮垣溜走。

雲韶將幾個淡綠色的瓶子擱在案上，“卿卿從鳳翔給你帶返來的。”

她從興元府西的處驛館草市處方纔買了點心，要回莊內犒賞下小猧子棨寶來著。

幾名強健的海員，將一個箱篋搬上來，隨即砍斷了捆在上麵的繩索，待到箱板四開後——一尊青幽乾淨的石碑，便立在了綵鸞的眼中。

“阿姊？”當雲和一襲白衫，坐在香氣環繞的閣房操琴時，看到雲韶笑著出去，另有些驚奇。

莊內另有個精美的齋堂和花圃，崔雲和便以優婆夷的身份，在此留宿著。

“這凸鼻大眼的小猧子，雖最早和本鍊師不相能，但現在終究獲得本鍊師的感化，比來它就喜好搖著短尾巴，在書架上望來望去，是籌辦皈依道門了，對不對？”綵鸞想著，不由得笑起來，便推開莊屋的硬木門。

“你問卿卿？他現在乘馬去砂回堰田莊去見鍊師了。”

“也不曉得像個誰？”綵鸞伸脫手指，在棨寶的腦門上叩了下。

一時候，棨寶驚得從那母猧子的背上躍下，成果拖動那母猧子在地上翻滾，慘嚎不已。

這會兒雲韶笑起來，彷彿看破了雲和的謹慎思，就將瓶塞給翻開。

一處蓋草的熟水鋪下，高嶽搖著飛白扇坐在那邊在邊點首邊讀著份紙箋，一群遊奕們挎著橫刀，站在四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