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滄海和詩[第2頁/共4頁]

我聞言不由苦笑。這話稍有諷刺意味，誇獎之意還是首要的，誇我心機本質還算不錯，我不由得有些歡暢。

我笑道：“甚好。”

約半個時候以後，馮冼惟忠給我送來晚餐，現在，三船達到海畔。

馮冼惟忠笑道：“既如此，今以我二人之智，再詠滄海，儘其風味。何如？”

“物競天擇”這句，算是我占了晚出世兩千年的便宜，不過，為壓其愚忠自大之氣，也顧不得了。

那般神情，那般氣度，不似在喝椰汁，而像淺呷醇酒；不像是在眺望空茫無物的海天之間，而卻似在巡檢一望無邊的千軍萬馬。

我一陣打動，本能伸謝，馮冼惟忠笑笑，擺手錶示不必，而後微微回身，望著海天交界之處。

馮冼惟忠臉頰微微發紅，彷彿略顯不悅，但仍不發笑意，反問道：“你覺得天下女子設法都如你那般？再說，女女立室之事，眼下雖未受朝廷反對，卻也並非律法所允，並非是甚麼正大光亮之舉。”

如果馮冼惟忠不是那麼愚忠，的確可稱得上是渾金璞玉的完人了，絕對是大師閨秀，而魚軒南，雖覺她身懷大才，但畢竟未曾充分表示，眼下彷彿隻能算是小家碧玉。

原想馮冼惟忠隻是一時詩興大發，不想她談興極濃，除了發號施令、率眾巡船，其他時候，便是和我談詩論文。

馮冼惟忠聞報，命令調帆轉向。女兵們動用腳蹬裝配加快。

如果馮冼惟忠不是那麼愚忠，能夠鑒定，我絕對不會成為李唐囚徒，能夠鑒定，馮冼惟忠會不吝統統擁我入懷，或許，她會歸納一出和順版的鴿兒奪人的故事。現在，我和她或許已經隱居於某處風景如畫的海畔椰林，現在，或許正在海灘上卿卿我我，或許正在波浪裡並肩戲水，或許正在椰林裡追逐打鬨，或許正在茅舍中耳鬢廝磨……

我原覺得幾女被馮冼惟忠如許一個軟語警告就會收斂，不料一女接道：“刺史大人，立室立業乃人之本份。男人能夠絕跡，但是我們不能畢生守寡。大人也彆一天到晚為國憂愁，不顧本身。大人春秋也不算很小了，也該找個合適伴兒了。”

我思忖半晌，乃得下文，默吟數次，自發尚可，乃道：“桅鋒每日，帆影追月。精衛縱翔，飛魚皎皎。萬象爭奇，各懷千秋。物競天擇，方顯英驕。”

又一想，時空龐雜，不即是名流消逝。魏武帝如何會被這個時空埋冇？觀滄海如何會被這個時空埋冇？

隻見她輕啟皓齒道：“欲尋鯤鵬，臨風遠眺。碧浪澎湃，隱若蛟攪。已至汪洋，何戀窮山。請君回顧，風景恰好。”

隻聽馮冼惟忠笑道：“你若口渴，儘管痛快去喝，痛飲以後，我們一番暢談！”

馮冼惟忠命人將一大木板擋在囚車的有太陽一邊，並將厚衣毯氈遞進囚車，讓我夜晚禦寒擋風。

眾女發作出一陣歡笑。

有句名言彷彿是這麼說的：從仇敵那邊獲得的尊敬，比從朋友那邊獲得的尊敬還要貴重。

她的豪放氣度和在有限度的範圍內表示出來的極限體貼，終究傳染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