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 過年[第1頁/共3頁]

吳氏批評江氏，讓江氏當著長輩長輩下不來台。她大抵早就忘了，客歲過年的時候，她給沈繁華的壓歲錢比給她親生女兒的都多，還不是看沈閣老最喜好沈繁華這孫女。沈閣老一死，她翻臉比翻書還快，恨不得一下子弄死沈繁華。

除夕，沈氏一族的男女老幼全都聚在沈家大宅，先開祠堂祭祖，又一起吃了一頓年夜飯，對眼的聚到一處聊了一會兒閒天，就各回各家守歲了。

“老太太底氣足、身材好，是本身的福分，也是長輩們的福分。”三太太江氏說話輕聲輕氣，舉止斯斯文文，連穿戴都比吳氏端莊得體。

破五那天一大早，沈愷就讓人來叫沈繁華，同家裡人一起去“趕五窮”。又一次開祠堂祭祖上香，祭天祭神，中午百口人一起吃破五餃子。初五一過，這個年就算疇昔了，除持續守孝，過年的忌諱多數也能夠突破了。

“小賤人、喪門星，缺德短折的賤玩意兒，不得好死的東西……”沈老太太用柺杖戳著地磚，哭一陣子、罵一陣子，活象一個瘋婆子一樣。

沈家本在孝期，又是喪父的重孝，逢年過節忌諱更多。不能披金負傷，不能燃花放炮，不能穿紅戴綠，更冇有親戚朋友拜年走動，年節過得索然有趣。

萬姨娘聽到沈老太太的話，一杯熱茶全灑了，燙得沈老太太一聲慘叫。

當著這麼多主仆，吳氏捱了江氏一頓搶白，臉上掛不住了，她剛想發作，被沈老太太按住了。恰好萬姨娘來了，談笑了幾句，就打過岔去了。

“老三媳婦，你去看看你大嫂，她管的事多，你給她搭把手，再看看靜兒好點兒冇有。”沈老太太有事要跟萬姨娘說，就藉端把江氏支走了。

先皇末年，吳氏的父親考中了榜眼，入了翰林院。當時，吳家式微，吳太後在後宮隻是個嬪位，也不得寵。吳氏的父親想在都城大族找個依仗，吳家也想攏絡人才。兩家一拍即合，就連宗續族，吳氏的父親和吳太後成了堂姐弟。今上即位，吳家一步登天，升官晉爵，吳氏的父親也沾了光，羨煞了一乾人等。

萬姨孃的父親是沈老太太最小的庶出弟弟萬信。當年，萬文卸爵分炊時，萬信還冇結婚，也冇分到多少產業，又很快敗光了。這些年，萬信一家就依托長房度日。萬姨娘是萬信的庶長女，對沈老太太這個姑母自是言聽計從。

“哼哼！就你會說，看到你，我想不笑都不可。”沈老太太沖五位女人招了招手，說：“六丫頭多學學你娘，你們幾個也跟你們嬸子學學，她比你們的大姐姐還會哄我。誰都不能學阿誰小賤人，我看到她氣就不打一處來，哼！”

沈慷帶著三個兄弟及各自的妻妾後代聚到吉利堂，陪沈老太太談笑守歲。因家中有孝，四家和沈老太太又各自有事，如何鬨騰打趣，也熱烈不起來。

沈老太太揉了揉紅腫的眼睛，說：“璋哥兒怕是不好了，等過了十五，我想讓你回都城一趟，代我歸去看看，趁便也看看你的父親母親。”

“我聽姑母安排。”萬姨娘輕聲哽咽，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沈老太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