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 過年[第2頁/共3頁]

“老太太底氣足、身材好，是本身的福分，也是長輩們的福分。”三太太江氏說話輕聲輕氣，舉止斯斯文文，連穿戴都比吳氏端莊得體。

沈老太太想起沈繁華，氣就不打一處來，又不敢吵架她，內心憋屈膈應。強忍著吃完年夜飯，就把她趕回了怡然居，並言明月朔的餃子讓她在怡然居吃。

“小賤人、喪門星，缺德短折的賤玩意兒，不得好死的東西……”沈老太太用柺杖戳著地磚，哭一陣子、罵一陣子，活象一個瘋婆子一樣。

萬姨孃的父親是沈老太太最小的庶出弟弟萬信。當年，萬文卸爵分炊時，萬信還冇結婚，也冇分到多少產業，又很快敗光了。這些年，萬信一家就依托長房度日。萬姨娘是萬信的庶長女，對沈老太太這個姑母自是言聽計從。

“哪個小浪蹄子又惹老太太活力了？這大過年的，真是活得不耐煩了。”四太太吳氏繞過屏風，三步並作兩步撲到沈老太太靠坐的美人榻上，酸酸地說：“我竟不曉得這天底下哪個比老太太另有福分，這有福的人哪還老是不滿足，你說是不是？三嫂。就聽老太太說話的底氣，不再活百八十年，都饒不了閻王爺。”

除夕，沈氏一族的男女老幼全都聚在沈家大宅，先開祠堂祭祖，又一起吃了一頓年夜飯，對眼的聚到一處聊了一會兒閒天，就各回各家守歲了。

送走寧遠伯府和萬戶侯府的來客，沈繁華感受府裡的氛圍嚴峻起來。沈府高低以吉利堂和梧桐苑為中間，這兩個處統統個風吹草動，府裡反應非常激烈。

沈惟三歲時，生母就死了，他在沈老太太身邊長大，媳婦也是沈老太太給他挑的。沈惟人精嘴笨，能看眉法眼低，最會討沈老太太歡心。娶了吳氏，這佳耦倆更是夫唱婦隨，總能哄得沈老太太眉開眼笑，同是庶出，卻比沈恒佳耦強多了。

“我聽姑母安排。”萬姨娘輕聲哽咽，倒了一杯熱茶遞給沈老太太。

當著這麼多主仆，吳氏捱了江氏一頓搶白，臉上掛不住了，她剛想發作，被沈老太太按住了。恰好萬姨娘來了，談笑了幾句，就打過岔去了。

萬姨娘聽到沈老太太的話，一杯熱茶全灑了，燙得沈老太太一聲慘叫。

“哼哼！就你會說，看到你，我想不笑都不可。”沈老太太沖五位女人招了招手，說：“六丫頭多學學你娘，你們幾個也跟你們嬸子學學，她比你們的大姐姐還會哄我。誰都不能學阿誰小賤人，我看到她氣就不打一處來，哼！”

江氏並不介懷吳氏的姿勢語氣，不緊不慢地說：“二丫頭再如何說也是沈家的女人，老太太就是再生她的氣，也不能拿她比外人。大過年的，一家子人圖個喜慶，壓歲錢也就是長輩的一點情意，大嫂不是也給了嗎？”

先皇末年，吳氏的父親考中了榜眼，入了翰林院。當時，吳家式微，吳太後在後宮隻是個嬪位，也不得寵。吳氏的父親想在都城大族找個依仗，吳家也想攏絡人才。兩家一拍即合，就連宗續族，吳氏的父親和吳太後成了堂姐弟。今上即位，吳家一步登天，升官晉爵，吳氏的父親也沾了光，羨煞了一乾人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