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鬼籍[第1頁/共7頁]
「哎喲,哎喲!」
他因而把一隻手藏在身後,緊了又緊:「可,某善舞劍。」
這東西質感非常古怪,比煙重,比霧稠。
琴聲垂垂昂揚狠惡,歌聲卻緩緩委宛降落。這交叉落差,讓曲中所蘊之情深深浸入聽客心頭。
無塵的聲音朗朗響起:
靜修卻半點兒不理睬他,彷彿他是甚麼肮臟物,避得遠遠的,瞧也不肯瞧上一眼。
「楊梅糖!」
特彆當唱道:
軍漢回道:「恩師莫氣。您老不知,我鄙人頭抓住些風趣兒的玩意兒,特地帶來給諸位取樂。」
「何方鬼祟?竟敢擅闖佛門清淨之地?」
無塵忍著笑,衝黃尾眨了眨眼睛,然後又對那老者說:
流年倒黴。
說話間,舞曲閉幕。
席上老者第一次變了色彩,他猛地拍案喝罵:
側目看去。
反倒是黃尾,奇特得緊,一個勁兒的唉聲感喟,嘴裡唸叨著「虧了」、「不劃算」。
「都是鄉間鄙俗。」
「老鬼隻求四周牆壁躲上一夜,天不亮就走。小徒弟不說,我也不說,師太又怎會曉得呢?」
短短幾句,聽得那軍漢心亂如麻。
「怎的?本地鬼就能做賊麼?」
門裡終究有了迴應:
他聽到「咯、咯、咯」聲響。
「可師父說……」
話語裡雖不帶半點慍怒,卻讓被稱作節帥的軍漢如芒刺在背。
去,撅著嘴:
眾鬼:騙得好!
話鋒一轉,向那節帥:
他們閒逛悠逼近。
黃尾的笑容彷彿停滯了短短一瞬,然後更加光輝。
「壞黃尾你哄人!」
眾鬼紛繁對黃尾奉上「鄙夷」:這廝竟然騙小孩兒!
小聲抽泣著囔囔:「死黃尾,壞黃尾,徒弟又要打我手心了。」
一群舞姬嬌笑著圍攏過來,不一陣,又散開,留得那節帥已大變模樣:傅了粉麵,抹上胭脂,貼了花鈿,插上步搖,頭上掛上個小鈴鐺,不曉得哪個還給他塞了一把小圓扇。
「孽障。」
黃尾自打落座,不斷地向鄰近作揖鞠躬,一副奸商低伏做派,但此時嘴上卻回道:
「黃兄,你孟浪了!」
李長安乃至思疑,哪怕有一天這廝見了閻羅,都能口稱哥哥,掰扯幾句。
無塵又道:「以師兄的琴藝不成用平常的琴。何大師,可否借用你的梧桐琴?」
黃尾討了個敗興兒,但仍嬉皮笑容。
席上和尚羽士很多,也有真正的修行人士,都看出景象古怪,暗自防備。
「安敢作怪!」
羽士隻覺一股難以言喻的邪氣包裹住靈魂。
上首。
小女人急得腦門直冒汗,連被打手心的憂?都顧不上了。
未幾時,一群人都集合在正殿前,鎮靜回望。
有幸觀薛大師舞劍,端的是矯若驚龍,可現在想來,劍舞當然出色,但與其是女兒身也不無乾係。以荏弱之身操陽剛之舞,纔是最絕妙處。若換上男人來舞劍,反倒冇那般滋味。」
那節帥臉上的駝紅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減少下去。
李長安從速一個健步上去,拿袖子包住佛頭——他是正兒八經的玄門修士,並不驚駭這點佛光——而後順著小尼姑怯生生的目光望去,那邊多出了幾個身形精乾,配著刀劍,作武夫打扮的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