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【尾聲】好夢如舊[第3頁/共5頁]

回顧瞭望，江南已然近在天涯。

傅惟抱緊她，驚駭地大呼：“不可，她承諾了陪朕平生一世，誰也不能將她帶走！你、你……如何會有她的遺書？她何時給你的？”

玉瓊身後的三天，是全部皇城最暗無天日的三天。妍歌公主和容華夫人被處以車裂極刑，突厥王告急調派使臣進京討情，傅惟大怒之下，竟連同那名使臣一齊正法。

未幾久，一道清越降落的聲聲響起，驀地突破死寂，“皇上，皇後已經薨逝了。”那廂楊夙徐行走出去，拍了下傅惟的肩膀，“皇上，節哀順變。”

傅惟整天守在鳳棲宮，寸步不離地守著玉瓊的屍體。冇有人敢勸他，更冇有人敢上去打攪他，就連楊夙都不敢再踏入鳳棲宮。

***

民皆苦於上欲無厭，下不堪命，溫飽火急，故豪傑因其機以動之。當時，隴西李氏集兵叛逆，占據長安。十月，拔洛陽，攻入離宮，斬帝首級，齊遂亡。義兵首級李弘卓即位稱帝，改國號為魏，改元武德。

***

可惜，她再也不會了。

他點頭，“君意，君憶。這幾十年來，貳內心念念不忘的人恰是你的外祖母蘇君慧，可惜蘇君慧終究挑選了宋昭……我為你做這些事，也是想彌補當年祖父的遺憾，你不必耿耿於懷，更無需圖報。”

一輪孤月掛在天涯，月光清冷如霜。鳥雀撲翅而起，震落幾片黃葉。

一個月後。江州城。

侍衛突入殿內將幾位太醫強行拖走，淒厲的哭聲在濃厚的夜色中迴盪不息。

大業五年仲春，南北運河完工。百役繁興，行者不歸，居者賦閒，累死者逾百萬。

五年風景，恍然如夢。但求沉浸其間，不複醒來。

“玉瓊，玉瓊，不要睡……太醫，太醫！！！”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驚破沉寂的秋夜，在鳳棲宮上方迴盪不息。

他絮絮地說著，彷彿她並冇有分開，隨時都會展開眼睛，笑嘻嘻地喚他一聲“阿惟”。

兩人拉扯間，一枚溫潤的物什掉落在地。紅瑪瑙圓潤生光，仿若一顆飽滿的紅豆。

越來歲，追諡已故齊帝曰“煬”。煬者，好內遠禮、逆天虐民也。

呼吸突然短促，淚水撞出眼眶。他就那麼看著，一動不動，彷彿她從未分開。很久，千言萬語皆化作一聲哽咽般的呼喊。

“祖父平生軍功彪炳，又生得風騷俶儻，是無數突厥女子的春閨夢裡人，可他卻畢生未娶，隻收養了一名從江南帶回的孤兒，也就是我的父親。他為我父親起名元暉，字念卿。暉諧音慧，而我則叫君意。你可知他唸的是誰？”

他的眼中似有毀天滅地的淒絕與悔痛，楊夙的心也跟著顫了一下，話到唇邊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。他本想趁著本日公事不重進宮看看玉瓊，未曾猜想，看到的竟是這般悲慘的畫麵。他與傅惟從小一起長大，天然曉得他愛得有多濃烈。

一時候，殿內世人噤若寒蟬，連大聲喘氣都不敢。

傅惟罔顧身先人的呼喊，一小我向前走，整小我如同一具行屍走肉。他不曉得要去那裡，也不知另有那裡能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