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酒席聽舊事[第1頁/共4頁]
“二郎真是讓人刮目相看!”
王衝一向豎著耳朵偷聽,範奚的慨歎,他深有同感,竟然要在天下大辦羽士黌舍!?這趙佶的思路還真是廣啊,北宋為甚麼會亡?由小見大,建道學這事就能窺得一斑。現在還隻是道學、應奉局、花石綱,今後另有艮嶽萬歲山、西城所,乃至海上之盟和光複燕雲呢。
範奚卻聽不出來,還在嘀咕甚麼,王衝冇聽清楚,他已被“黃魯直”一名驚住,黃庭堅!?聽對話所述,姨母金娘嫁了黃庭堅,這麼一算,本身跟黃庭堅竟然是親戚!?
王衝豎著耳朵,分出一半心神放在長輩的說話上,同時也不忘咀嚼美食。他的筷子上是一片薄如蟬翼,透著酒紅之色的肉片,恰是蜀菜名品酒骨糟,彆名緋羊首。
王彥中持續抹漿糊:“今非昔比,太師雖複起,官家卻不會再言聽計從,且放心吧,它事非論,大辦道學,有駭物議,當不得行,朝中還是有君子君子。”
“宇文十六……今後少跟他來往!”
讀書這事俄然在王衝心中變得沉重起來,依王彥中所說,下月就得進縣學,也就幾天的事。固然明白這是將來的前程,乃至還每天逼著本身練字,但事光臨頭,卻俄然冇底了。
積鬱太重,範奚停不下嘴:“先生就曾有言,小人亂朝,禮樂崩壞,天下失德,不正應驗了麼?現在帥臣貪功,邊患四起,應奉局搜天下奇珍,東南民怨沸騰。更不說這些年來,大變鈔法鹽法,蜀人都有切膚之痛!隻論道學此事,政和政和,政與誰和?祭鬼神,求長生的羽士!?”
說到範廖,範奚鬱鬱滿懷,程世煥安撫道:“信中雖在汴梁,卻隻是個微末小官,絕非佞輩,當是彆有度量。”
聽得王彥中唏噓道:“去時大郎還在,回家時……唉,桂娘也是在那以後傷了身心,真是有負桂娘。”
王衝還真不曉得,往影象裡一翻,又找到了宇文柏父親的名字:宇文黃中,不熟諳。
聽範奚道:“子美今次總算後顧無憂了,隻是……天賦既失,還得催促二郎好生勤奮,進學之路仍不成廢啊。桂娘去時,獨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二郎的出息。”
範奚拍著桌子道:“好!醉鄉裡再去見先生!”
本來記下的古書確切還在腦筋裡,但那些經文說的是甚麼,又要如何用在文章裡,乃至到底該如何寫文章,這些東西可冇在影象裡,他得重新學過。對他這個理科生來講,人間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,他真能讀出個花樣?
程世煥再嗬嗬笑問,王衝才知海棠樓的伴計送來了四鬥海棠春,外加“海棠九色”全套下酒菜,冇個四五貫拿不下來。
卻聽範奚幽幽一歎:“官家大開學途,何止算學,畫學、律學皆備,聽聞還要建道學……”
範奚也道:“子美說得是,你是自頹了。來,飲儘這一碗,為天理而祭!”
“托二郎的福,竟然能吃到這麼正宗的酒骨糟,嘖嘖,不愧是花蕊夫人之作!海棠樓固然偏僻,大廚技術卻不輸府城裡的大酒樓……”
冇有鬼怪,冇有神仙,就老誠懇實作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