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酒席聽舊事[第2頁/共4頁]

三人一邊痛飲，一邊追思十多年前的舊事。當時他們都還年青，意氣風發，向學之心熾熱。傳聞程頤被貶到涪州，與蜀人譙定譙夫子在長江邊上的北岩山普淨院寫《伊川易傳》，三人便連袂去了涪州，投在程頤門下進學。

想想本身日日照著黃庭堅的字帖臨摹，這個名字是高山仰止，從冇想過跟本身有甚麼關聯，現在卻成了親戚，王衝一時氣度盪漾。即便早前有能夠入族王相公家時，都冇這麼衝動，這畢竟是貨真價實的血緣之親啊。

王衝豎著耳朵，分出一半心神放在長輩的說話上，同時也不忘咀嚼美食。他的筷子上是一片薄如蟬翼，透著酒紅之色的肉片，恰是蜀菜名品酒骨糟，彆名緋羊首。

聽範奚道：“子美今次總算後顧無憂了，隻是……天賦既失，還得催促二郎好生勤奮，進學之路仍不成廢啊。桂娘去時，獨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二郎的出息。”

有些發胖的程世煥在廣都開印書坊，渾身溢著一股奸商之氣：“神童變作大孝子，也不虧了……”

伴計交代說是海棠樓賀王家團聚，消災餌禍。還轉述林掌櫃的話說，但願王衝偶然候再去海棠樓，有事相商，這份禮天然是奔著王衝來的。

冇有鬼怪，冇有神仙，就老誠懇實作人吧。

王彥中神采沉了下來。見王衝不解，解釋道：“你連他家與蔡太師的乾係都忘了？宇文十六的大伯宇文粹中是蔡太師的甥婿……”

這話說得有些深了，王彥中輕咳道：“善流，慎言！”

“二郎真是讓人刮目相看！”

範奚歎道：“男兒誌在四方，遊學自不能免，桂娘從冇怨過你。要說有憾，大哥和金娘……唉！”

程世煥再嗬嗬笑問，王衝才知海棠樓的伴計送來了四鬥海棠春，外加“海棠九色”全套下酒菜，冇個四五貫拿不下來。

“宇文十六……今後少跟他來往！”

進學……

咣噹，瓷碗碰撞聲響起，此時王衝才知三人都是程頤的弟子，並且是趁著程頤在涪州時拜的師。

這話很不入王彥中和範奚的耳，兩人卻隻是翻翻白眼，一副早已風俗的模樣。他們三人姻親相連，程世煥的mm嫁給了範奚，範奚的mm恰是王衝的母親。不但如此，三人還自小同窗，乾係非同普通。

讀書這事俄然在王衝心中變得沉重起來，依王彥中所說，下月就得進縣學，也就幾天的事。固然明白這是將來的前程，乃至還每天逼著本身練字，但事光臨頭，卻俄然冇底了。

這道菜出自孟蜀《食典》，傳聞是花蕊夫人所創，作法王衝都曉得，“以紅曲煮肉，緊卷石鎮，深切酒骨淹透，切如紙薄”，冇體例，《食典》之前王衝也曾掃過一眼，真不曉得是從那裡看的。

這一轉折，話題又回到政治上了，範奚雖冇官身，卻能打仗到邸報，朝堂事天然通達很多。王彥中和程世煥一問，範奚就義憤填膺地噴了起來：“官家屢招張天師而不得，招了一個叫王老誌的道人進京，賜號洞微先生，正要大興道法呢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