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林靜鳥驚[第1頁/共2頁]

支起家子，他顧不上拂去身上沾滿的泥土落葉，倉猝叫道，“我的媽呀！鐵羽黑鴉！一眼看不到邊的鐵羽黑鴉！”

入林漸深，公然又有詭異景象。天氣開端微微發白，本該是鳥獸晨出的時候，但林中死寂如初。反倒是沿路偶爾可見新奇的植物骨骸，有的是野兔，有的是彰鹿，但無一例外，都被不知何物吃得乾清乾淨，一點肉渣都不剩，隻留下一具血糊糊的殘骨。再深切幾裡，寇歌又驚然發明，中間樹上掛著一個新奇骷髏，四周人骨破裂四散，倒像是被甚麼東西瘋搶扯碎分食了一樣。

“鐵羽黑鴉？”寇歌低聲說。

北門外，是兩道陡崖夾住的一條開闊通衢。在多年前西陵國與中原敦睦相處商旅來往頻繁時，這一大片空位本來已經變成一個大集市，民居也很多。不過，七年戰亂，兩國商戶早已闊彆這塊是非之地。大戰期近，通衢兩旁的民居也早被裁撤的乾清乾淨，那些殘垣斷壁瞧起來，甚為蕭索。

就在這幾天，寇歌方纔在末吾關裡見到稀拉拉的幾隻鐵羽黑鴉，還曾親手斬殺過兩隻。

俄然，彷彿遠遠的有模恍惚糊的喧鬨聲傳來，林中沉寂一驚即破。側耳聆聽，那喧鬨不是風聲，更不像是人或者植物在林中穿行或奔馳。

等潛入密林，就愈發的感遭到此處氛圍詭異壓抑。這片密林年代甚久，合抱粗細的巨樹到處可見。氣候已冷，落葉枯枝，滿地皆是。但是，林中公然不見鳥獸蹤跡。

透過樹木間隙四周嘹望，看不出甚麼異狀。寇歌心念微動，猿猴普通悄悄巧巧攀上一棵十來丈高的古柏。

寇歌展顏一笑，“如何不記得。這林子裡野味多得要死，彰鹿胡羊無數！九哥你還射了一隻大罷熊呢！恰好，這陣兒城裡冇啥腥葷，嘴裡淡得要命，一會讓哥哥看看咱現在的箭術，獵隻最大的胡羊咱烤來吃！”

“小十三胡說，咱出來乾啥的，你還想生營火烤野味？不怕被黑甲軍遠瞭望到？”寇騰空低聲斥責，卻不由自主伸掌抹了抹嘴巴。他眼角瞟瞟四哥寇常軒腰畔掛著的牛皮酒囊，又道，“不過，這些日子軍糧吃緊，嘴裡淡出鳥了，搞幾隻山雞帶歸去解饞倒也何嘗不成。呃，是帶歸去貢獻寄父也何嘗不成。”

寇歌心中深思，不是都說鐵羽黑鴉隻是愛吃死物，但如何所見的蹤跡多數都有搏殺掙紮的陳跡？莫非黑鴉習性大變改獵活物？更何況，這林中本來野獸極多，黑鴉固然鐵羽鐵骨牙尖爪利比較凶悍，但又怎能吃淨林中鳥獸？莫非是鳥獸都被驚散逃離了這裡？

再往前，就不便騎馬了。三人在林外尋個埋冇角落安設好馬匹，剛槍利於馬戰而倒黴於富強樹林，隨身就隻帶烈刀羽弓。

兩人正在小聲談笑，一向冇插言的四哥寇常軒卻俄然伸脫手掌向下虛按，做出噤聲的表示。兩人抬眼一看，卻見寇常軒勒住馬韁止步不前，望著黑沉沉的野林，眉頭緊皺滿臉嚴厲，彷彿是在當真地聆聽甚麼。

三人檢察屍身四周，又見幾塊沾血碎革，另有幾縷黃色碎布，那恰是武侯之前派出的標兵們身上所穿衣甲的碎片。寇騰空哈腰撿起一樣東西給兄弟旁觀，那是支烏黑鐵硬的羽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