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步天下（五週年修訂版）_分節閱讀_60[第1頁/共5頁]

“爺，快到了。”拉布泰小聲提示。

“甚麼人――”冷不防河對岸傳來一聲厲喝，十多名小兵手持長槍，沿著河堤馳驅。

“扈爾漢！”我脫口高呼。

“你們一個都跑不了！”布占泰滿腔慍怒。

我內心快速一抖，吃緊的跨進門檻，卻因視覺打擊過分狠惡而僵住。手扶在門框上，漸漸驚詫的滑坐在門檻之上。

壬子年玄月廿二，努爾哈赤親率三萬雄師，藉口布占泰屢背盟約和以鳴鏑射侄女娥恩哲，緩慢向烏拉進兵。七天後雄師到達烏拉境內，沿著烏拉河而下，直逼烏拉城，隔河佈陣。

“咻――啪！”箭羽跌落，可娥恩哲已然不會吭聲，她耷拉著腦袋，手腕處被繩索勒得血紅，纖細的身子在酷熱的夏風中如蒲草般輕微飄零。

“滾蛋――”布占泰氣憤的抬腳將額實泰踢出老遠，“就是你這賤人平時教唆的，你覺得我就不會清算你了麼？”左手將弓弦拉滿，蒼頭箭直接對準她的腦門。

眸瞳垂垂潮濕、恍惚，麵前的人影在不竭閒逛，一股錐心砭骨的痛苦頃刻間滲入我的五臟六腑，痛得我快冇法呼吸，心底隱埋至深的傷疤如同重新被活生生的揭開，噝噝的抽搐疼痛。

拉布泰倉猝朗聲說道：“扈倫烏拉部首級貝勒求見建州淑勒貝勒！”

布占泰的那記左弓蒼頭箭，硬生生的撞裂了我的肩胛骨，大夫給開了藥方，雖不至於大熱天的要上夾板，卻周到叮嚀不成亂動，以免骨頭難以長好。

“東哥……”馬背上的人影垂垂答覆清楚，隔了七八米遠，那聲感喟似的呼喊裡飽含了太濃的感情，傳到我耳裡，竟讓我按捺不住的狠惡顫抖起來。

跟著他們一起繞出城，然後乘了一葉扁舟，船身不大，統共隻能裝個七八小我，除了我和梢公以外，布占泰一共隻帶了喀爾瑪、拉布泰等六名親隨。

“嗚――”帶響的蒼頭箭再次射出。

布占泰繃緊了麪皮，一聲不吭。

“東哥。”他俄然顫聲喊我，“可否讓我抱抱你？”

“貝勒爺！”穆庫什不知何時竟然醒了，醒來卻恰都雅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，忍不住尖叫，連滾帶爬的蒲伏過來，“爺！求求您！我們知錯了！求您饒了姐姐們這一回吧！爺，您要罰便罰我吧！”

纔到得院門口，忽聽“嗚”地一道鋒利呼哨聲破空拉響，哨聲諳啞嘶厲，乍一聽像是鬼在哭狼在嚎，非常刺耳。

我是真的累了……心太累！已然承載不起太重的東西。

“皇太極！”布占泰冷冷的話語在我耳邊炸響。他這一聲喊，也終究將我給震醒。

額實泰終究動容變色，猛地從斜刺裡衝出，跪在布占泰跟前，抱住他的雙腿，哀思欲絕的叫道：“爺！您還不如拿弓弦直接絞死mm，爺的右手箭mm已然受不了，您如果換成左手，還不如直接賜她一死，免了她的活罪吧！”

嘩嘩的水流聲自船側湍急而過，我俄然冒出個傻動機，如果就此一頭栽下河去，不曉得那滋味又是如何？應當不會太難受吧……

“東哥！”他俄然衝過來，單膝跪地，微弱有力的臂膀緊緊的摟住了我，我掙了掙，無法下也隻得任他抱了，“對不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