獨步天下（五週年修訂版）_分節閱讀_60[第2頁/共5頁]

“爺，快到了。”拉布泰小聲提示。

有多傷害我是不清楚，但是我卻清楚方纔那枝蒼頭箭已然射中了我的肩胛骨，傷處現在正一陣一陣的模糊抽痛，痛徹心肺。我也隻剩下張著嘴吸氣的份兒，底子連一句整話也說不出了。

我哈哈大笑，笑聲裡鼻子微微一酸，我決計忽視這份哀思，大咧咧的朗聲說：“那好……就這麼著，我們走吧！”

“嗯。”布占泰點頭。然後拉布泰稍一表示，當即有兩名侍衛一左一右的拉起了我，將兩柄明晃晃的鋼刀架在我的脖子上。

如果換個當代點的說法，那布占泰九成九是個左撇子。

烏拉城自此被完整伶仃無援。

“嗚――”帶響的蒼頭箭再次射出。

“咻――啪！”箭羽跌落，可娥恩哲已然不會吭聲，她耷拉著腦袋，手腕處被繩索勒得血紅，纖細的身子在酷熱的夏風中如蒲草般輕微飄零。

我嚇得滿身直冒盜汗。素聞布占泰箭法如神，有個彆號稱之為“何叱耳”，意義乃是左弓。也就是說他不但能和正凡人普通右手挽弓射箭，還能擺佈開弓，而左手比右手更加矯捷有力。

我疼得咧嘴吸氣，拉布泰斥道：“笨伯，行動輕點！”那人嚇到手一顫抖，反將繩結抽得愈發緊了。

我捂住嘴唇，顫抖著。

第四日，布占泰呈現在我房門口，身後跟了一隊全部鎧甲的侍衛。滿屋子的丫頭嚇得噤若寒蟬，我安靜的將懷裡逗弄玩耍的一隻小貓趕了下去，撣了撣長袍光滑而又冰冷的綢緞麵料，抬頭對布占泰一笑：“這便要去了麼？好！”頓了頓，忽又想起一事，忍不住挖苦的問道，“爺但願東哥如何妝容呢？是慘不忍睹，還是淒楚不幸？”

“東哥。”他俄然顫聲喊我，“可否讓我抱抱你？”

我內心快速一抖，吃緊的跨進門檻，卻因視覺打擊過分狠惡而僵住。手扶在門框上，漸漸驚詫的滑坐在門檻之上。

跟著那曆經幾秒鐘的哨聲停頓，一聲低噎的慘呼隨即響起。

這一刻的皇太極，冰冷得叫民氣裡發怵！

我俄然發覺他這不但是純真的在為了我而宣泄肝火，就某種程度而言，他實在是在藉著這愛新覺羅家的三個女兒在宣泄對努爾哈赤，以及建州的激烈不滿和氣憤。一如……當年被圈禁於費阿拉城梅園以內，這在貳心中必定留下深切暗影，成為伴隨他畢生最隱晦的傷痛和欺侮。

布爾杭古原想回葉赫搬救兵，但是冇等他走成，建州雄師已然壓境。烏拉城內慌成一團，布占泰占有無益地形，避而晝出夜伏，安養兵力，欲借頹廢戰來拖垮建州兵卒。但是未出三日，建州竄改戰術，竟而突襲攻占了烏拉城四周各個小城，又將沿河六城的房屋、穀物、糧草儘數放火焚燬。

努爾哈赤語音一轉，固然間隔悠遠，我卻似能感遭到他熾熱的目光在我臉上滾了一圈，而後持續大聲痛斥：“現在……你竟意欲強娶我所聘之葉赫女子，且以蒼頭箭辱射我侄女。鄙諺有雲，‘寧削其骨，莫毀其名。’你已辱我至此地步，我如何還能容你放肆無禮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