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1章 強占[第2頁/共4頁]

盛銘一改昔日對王庭川湊趣的模樣，持續斜靠在胡榻上，目不轉睛看著舞姬，口裡閒閒道：“王駙馬，稍安勿躁。”

沈嶺不言聲，從一旁拿過一個祭盤，他是屠戶家的兒子，文弱的模樣，卻對如許血淋淋的場麵涓滴不會怯場，親手從楊寄手裡接過那一對披髮著腥熱氣味的血肉，慎重其事地舉盤齊眉，供奉到了王庭川的靈前。他的心中也在冷靜禱祝，當日算計王庭川，卻不料變成本日死存亡彆。沈嶺喉頭“啯”的一聲，誰都冇有瞥見他流下的淚水。

他在威脅，軍隊的口糧是命脈，而這條命脈，握在他盛銘的手中。楊寄渾身一激靈似的抽搐了一下，抬眼望著盛銘，這位雍州刺史還是是那漫漠無情的公子哥兒神采，微微挑了挑眉，彷彿甚麼都不放在心上。

沈嶺微微地衝他一笑：“固然不是坦途，但是篳路藍縷，披荊斬棘，走到的，是最光亮的此岸。”

“楊——”

“寄”字未曾出口，楊寄一刀剜心，比殺豬還來得利索。他淋淋漓漓地握著一把從那罪過的胸膛裡取出來的血肉，對靈堂裡那罈子骨灰道：“王駙馬，我替你報仇了！”

盛銘笑道：“欸，連楊將軍都聽陛下的旨意決意退兵了，王駙馬又何必固執呢？”

盛銘見楊寄一向盯著本身看，最後笑了笑：“小娘胡說八道，就該燒殺！楊將軍夙來見機，以是纔有明天。盛某一向佩服將軍的明智，現在遠水解不了近渴，想來將軍也曉得輕重緩急。”

火盆裡頓時竄起尺餘高的火苗，色彩泛青，異於平常。那歌姬花容失容，目光轉向盛銘，抽泣道：“郎主，奴婢隻是從命罷了……”

楊寄嗬嗬笑道：“你纔是聰明一世胡塗一時吧！我們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，臉皮早就撕了，不希冀黏貼成原狀了。我本就是個賭棍，就此賭上一條命，我也不感覺不值。你的部曲裡，有我從涼州帶來的人，他們是喜好你還是恨你？你懂的！外頭那些忠心的，也要先想體例破雍州的城牆，他們破不破得了雍州城？你也懂的！我點起烽火，北府軍裡最快的輕馬隊星夜馳往雍州，一夜罷了，要夾攻你的部曲，是北府軍短長還是你的部曲短長？你更加懂的！”

盛銘俄然感覺楊寄那張漂亮的臉龐，扭曲起來、充滿殺氣的時候，竟然格外可駭。他顫栗著，擠出奉迎的笑。楊寄已經抽出刀：“雍州城外，子民們求你賜一口飯，給一塊歇息的地兒，鄙吝不肯的是你。抓人做你私家的部曲，離散人家的骨肉，也是你。傷害駙馬，毒殺朝廷世族的大員，還是你。我本日殺你，是替天行道！”

這，是亂世的法例。

王庭川還未及去找楊寄，楊寄在雍州的第宅，卻俄然獲得了他暴卒的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