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迷津[第1頁/共9頁]

“誰說的呀，我才高中畢業！”女孩白了杜若一眼，高傲地一嘟紅唇。

紅蓮“咦”地一聲，快步走到窗前被夏曰的炎陽映照得非常素淨的睡美人下，眼裡充滿著景慕而又將信將疑的神采，但是不一會兒，又不覺得然地撇撇嘴，瞧杜若一副悠然神馳的沉醉樣兒，覆頭蓋腦地都是了不起的高傲和對勁，不由得抿嘴一笑，“畫家，不敢恭維呀，這幅畫是臨摹的吧！”

“山中人？”女孩略一沉吟，眉梢略微往上揚了揚，少時這層遊移之色就消逝不見，一絲文雅的含笑閃現在臉上，眼裡暴露多少驚奇與高興的光彩，“哈，你騙我哩，‘山鬼’我學過，你如果叫牛呀毛呀，我倒還信賴，如何會叫杜若哩！”

杜若趕快咧嘴一笑。“唉，你連笑都不會，丟臉死啦！”女孩噗哧一聲，暴露一口編貝似的小白牙。杜若驟覺臉熱辣辣的一陣通紅，極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，若無其事地走下路基，“你必定冇讀過書！”

“唉，初中還未畢業！”女孩黯然一歎，多少憐憫之色從臉上褪逝。

“瞧你，又來了！”紅蓮麵帶不愉地皺皺眉，內心不由得一陣惡感，唇邊漾起的笑紋驀地收斂，邊翻著她那燦若晨星似的眼睛，一頓腳，氣鼓鼓地彆過身去。

杜若一怔，不由呆呆地愣住了，瞧紅蓮自怨自艾地呆滯著臉，一片陰翳橫在夢一樣和順的眼波上。杜若隻覺一縷顧恤很快地從心底浮漾上來，明滅在含惋帶惜的眼裡，“紅蓮，如果你真的喜好，歡迎今後常常來玩！”

“誰瞧不起你啦！”女孩支撐不住地掩口一笑，如春花綻放的雙頰頓時出現出陣陣歡暢之情。杜若立覺與其俱來的多少拘束和慌亂之情脫胸臆而去。一種難以言傳的完美和滿足的感受如眼下驕陽似的曬透了滿身，一種對某個古蹟的實際而又切當的但願，使他突然間變得心曠神怡，安然自如起來，“嘿，說了半天，還不曉得你姓甚麼，叫甚麼哩？書上但是說過‘非禮勿言、非禮勿視’，你必定是書讀迂了，冇見過世麵，不敢奉告我你的名字！”

“噯，我說你冇上過學吧，聰明人如何就長了個笨腦筋，還妝幺挺象回事兒的摳鐵線路上的廢報紙看，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，這點待人接物的寒暄膽量也冇有哇！”杜若心念急轉，臉上火辣辣的出現一層紅熱，趕快按捺住心底油然升起的多少嚴峻和寬裕之情，瞧女孩疑信參半地乜斜著眼，臉上猶躊躇豫地陰晴不定。杜若心中一寬，假裝美意冇獲得好報後的委曲，故作長長地歎一口氣。

杜若赧然一笑，微微地脹紅著臉，轉背從閣樓上翻出一摞摞用鏡框鑲嵌著的包裝得很好的繪畫來。

紅蓮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，一抹滑頭從唇邊掠過，“你有這個程度，如何不去城裡辦畫展，我們教員說，一幅畫在外洋要賣好多錢哩！”

“喲，謹慎眼兒呀，冇考取不算了，非得衝著柳樹要棗兒吃，我不跟你一樣也是‘解名儘處是孫山，賢郎更在孫山外’，不還是‘其間樂，不思蜀也！’活得挺津潤、挺安閒的！”杜若內心一陣嚴峻，一絲暗影掠過臉頰，忙極力擠出幾縷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