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幼儀巧計懲小妾[第1頁/共3頁]

院子裡，竹板入肉的聲音垂垂停歇，蓧娘子的哭聲也垂垂不再響起。

溫幼儀倚在夏氏懷中，悄悄將頭抬起，杏眼彎成了新月兒，像一隻腰慵懶非常的貓咪對著午後的陽光收起了小爪子，曬著厚厚的肉墊。目光穿過天井，落在那幾株榆樹上，迎著陽光微微眯了眼。

冬去春來，老榆樹萌收回細嫩的枝條，掛滿了一片片鵝黃，埋冇在黒皴粗礪的褶皺樹枝中，彷彿在說著多少不敷為外人所道的故事。

“姑母，姑母……”夏金枝嚇得花容失容，再顧不得甚麼，喚起了姑母。

這聲姑母，激起了夏氏內心裡最深的自大感，她想起當初溫享對她說的話，如同重拳般擊在她的臉上，一點臉麵也不給她留。

她咬了咬唇，握著溫幼儀的手不動，手指狠狠的掐下去，直掐到了肉裡。

“你們還不把這小妾拉下去？”溫嫻見到孃親將欲暈倒，駭得惶恐不已，聲嘶力竭地吼了一句，倉猝撲倒在夏氏麵前，特長替她揉著胸口。蕭菁芬和顧氏也駭得不輕，忙替夏氏扇羽扇喂淨水。

死老婆子，做死的老婆子，你如何不去死？溫幼儀吃痛，身子抖了抖，在內心狠狠罵了句。

“祖母定是被那小夏氏氣得狠了，纔不謹慎掐了我的乖瓠兒，瓠兒疼不疼？祖母給瓠兒吹吹，吹吹就不疼了……”夏氏的神采極白，血管模糊地透肉而出。她笑著，腔調極其和順，悄悄固執溫幼儀的手，替她吹著。

她從小接管世家貴女的教養，不但行動要光風霽月，還要有林下風采。她以為清者自清，濁者自濁，從不屑於為本身辯白。以往她在阿姑麵前受了怒斥，也隻是冷靜的忍耐。郎君向來不會在她麵前說阿姑的一句不是，她也不肯母子之間生隙。

溫幼儀抬了頭，夏氏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，額頭有一根青筋跳著，添了絲嬌異。雖是垂著頭看不清目光，卻仍能透過那不斷顫栗的睫毛窺測到她的內心，定是陰霾不平。

感遭到懷裡的顫栗，夏氏才覺悟過來，倉猝看向溫幼儀。

溫幼儀垂首，星眸霎了幾霎，斯須間淚水氤氳。複昂首，猛撲到夏氏懷裡，顧不得夏氏的吃驚和順從，嚶嚶地抽泣。

老東西，若不是你瞧不起我，我豈能生出那樣的心機？十幾年伉儷，你怎就冇有伉儷之情？你死了這麼多年也冇有來找我，有此可見你也感覺愧對我是不是？

夏氏看向了夏金枝身上的輕紗，眼睛眯了眯，暴露一絲不覺得然。

一想到溫享，夏氏就感受嘴裡腥甜腥甜的，驀地跪坐在本身腳上，神采青白不定，重重地喘氣。

兩個老嫗得了號令，從夏氏身後站了起來，氣勢洶洶地衝向了夏金枝。

－－

天井裡的夏金枝和蓧娘子，無人理睬。

“你夏家不過是不入流的庶族罷了，你和你姊姊前後嫁入溫家已經是得天之邀，我的宗子需求娶高門大族之女，快讓你那遠房侄女哪來回哪去，莫要臟了我家的地，毀了我溫家。古往至今，你看看哪個王謝貴女會自薦床笫？也就隻要你夏家如此了……”溫享臉帶不屑，鄙睨著夏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