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滴血孕蠱本無意，飛子破降自有心[第1頁/共5頁]

印暄的話語逐步流利，看著那顆血淋淋人頭的目光也不自發地溫和起來，“蘭兒，人鬼有彆，你我此生緣分已儘，如有來世，若你我無血脈之親，朕還會娶你。”

“甚麼人——啊！”

印雲墨揀起散落的棋子，一粒一粒放回棋奩，點頭歎道：“太久冇下，棋力退步了很多。”

印暄手腕一抖，一把黑子如雹霰天降，劈臉蓋臉地朝頭顱砸去。

頭顱含淚哽咽道：“有皇上這句話，臣妾就放心了，臣妾情願等，生生世世，隻願做皇上的妃子……”

印暄向來討厭他這一副隔岸觀火、置出身外的高人做派，現在因事關嚴峻，倒也耐著性子，看他如何裝神弄鬼，歸正反正隻要一局棋的時候。

“好了，降術已經破了。”印雲墨也舒了口氣。

“皇上冇傳聞過麼，有些事是躲也躲不掉的，正所謂‘在災害逃’。既然躲不掉，何妨泰然處之。對了，方纔我說對凶手的目標有些端倪，現在恰是考證的時候。”印雲墨邊說邊落子，趁機吃了一片黑棋。

“輸給我就讓皇上這麼難受麼？”印雲墨似笑非笑。

終究他忍不住開口問：“你不感覺有些不對勁麼？”

女子聲音尤在含混不清地說些甚麼，語聲忽高忽低，如嫠婦泣夜、孤梟啼林，他聽不清字眼，卻能聽出話語中的哀怨惱悻之意。

印暄驚怒地瞪向他，兩腮肌肉微微抽動起來，狠狠咬住了牙關。

“……還是說話便是，彆激憤對方，更不成轉頭看！”印雲墨的叮嚀繚繞腦中，他深深吸著氣，逼迫本身的手指一根根從刀柄上鬆開。

燈焰一陣搖擺，忽閃忽滅，左景年停下腳步，身後驀地響起一個鋒利的女子聲音：“說，皇上徹夜臨幸哪宮？”聲音幽然繞耳，彷彿緊貼在腦後收回似的。

頃刻間，十五年工夫像河川流水從他身上漫過，捲去光陰的風霜印記，將阿誰朱衣妖嬈、笑容冷傲的芳華少年，又帶回人間。

“如何回事？”印暄轉頭問。

“印雲墨！”印暄冷冷道，“朕最後給你一次機遇。你自稱有法可破宮中邪術，再不從實稟來，朕一聲令下，叫你馬上人頭落地！”

“皇上，臣妾終究見到皇上了……”頭顱懸浮在他麵前，透著一股陰沉森的青氣。

印暄暗詫。他足不出戶，所言竟與那灰衣道人如出一轍，莫非人間真有偶合若此？轉念又詰問：“可知施術的降師是誰？有何目標？如何破解這飛頭降？”

思來想去也冇有眉目，他決定還是依言行事，用火摺子撲滅了那根帶著古怪腥臭味的蠟燭，然後將蠟燭放進宮燈中，提燈而行。

“可你……”

印暄直視著飄飛而來的女子頭顱，神采泛白地捏緊了手中的黑子。

“對蠱命令？下甚麼令？”

左景年聞聲耳後一陣咯吱咯吱的礪響，彷彿兩排利齒在狠狠磨咬，不由盜汗濕衣，下認識地握住腰間奉宸刀，隨時籌辦旋身進犯。

頭顱緊閉的雙目突然大睜，從空中一躍而起，迫不及待似的掠出大殿，朝東南邊向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