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傷逝[第1頁/共3頁]
十九歲那年,她不顧父母的反對,甘願廢去嫡女的身份,也要嫁給李耀。結婚以後,她足足有三年沉浸在子虛的濃情密意當中,萬事都不睬會。
這兩人膠葛了這麼多年,終究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,婚禮必定是極儘豪華,來賓盈門。
如許也好,冇有人重視,她才氣便利行事,漸漸摸清李耀的秘聞。
她想……如果有來世,如果統統都能重來的話,她必然會保護居處有她想要保護的東西。非論哪一個,她都要緊緊地抓住!
天豐十四年,時吏部侍郎喻子濯呈璃王之親筆信,參璃王李耀結黨營私,解除異己。且於天豐六年構陷太傅柳晏,使其無辜被黜,放逐而亡。
方纔對峙了那麼久,又喝了杯涼茶,她隻感覺喉嚨有如烈火燃燒普通,疼得撕心裂肺。
柳長安抱著顫栗的肩膀,緩緩蹲下,禁止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。
“好玉芽,我曉得你忠心,必定不肯走。就算是我去了,你恐怕也情願呆在在這裡為我送終吧……”
外頭模糊約約地傳來鸞鳳和鳴的喜樂聲,帶著無窮歡樂的意味,想來必然是李耀和韋雙成的婚禮。
直到柳家滅門,祖父與雙親慘死,她這個璃王妃一朝被廢,才幡然覺悟。
柳長安苦笑,十年前她與李耀結婚的時候,李耀不過是一個被天子猜忌,到處被蕭瑟的皇子。兩人結婚時連一套像樣的喜服都冇有,可她卻真的是滿心歡樂,指天盟誓要“生生世世不離分”。
柳長安吃力地拉住玉芽的手:“當年娘為我悄悄留的嫁奩我藏得緊,這些年雖破鈔了很多,但好歹還剩下一些,都在床邊的木匣子裡。你的賣身契也在,你都拿去,今晚就走……”
但是現在,她必必要說了。讓玉芽曉得統統的究竟,讓她抱著複仇的動機活下去。
老天,真的又給了她重活一次機遇嗎?
可這時,統統都已經晚了。
“明天璃王結婚,府中的眼睛都盯著前院,冇人會重視到我們這裡。你就從後門旁的小洞逃出去,先彆出城,在城東王媽媽家住下。王媽媽是我乳母的親妹子,定會收留你。待你聽到璃王遭難的動靜以後,再去喻府找喻師兄,他會幫你安排好後路的。”
有了這個引子,喻子濯就有機遇能將璃王府,乃至璃王一派連根拔起。
酉時。
玉芽拿過一方潔淨的帕子給她擦拭,小聲抽泣著:“蜜斯,你曉得本身的身子不好,如何還去喝那涼茶……”
柳長安擺擺手,緩緩坐下:“玉芽,瞧著比來咯血的次數,我怕是撐不了多久了,想來大限之日就快到了……這麼多年,跟在我身邊奉侍的人死的死、走的走,算起來是我對不起你們太多。你陪著我這麼多年,可曾悔怨?”
本身的手,竟不是伴隨她多年的那雙枯黃乾癟的手,而是一雙稚嫩白淨的孩童的手。
她坐起家來,翻開身上的被子。
隻是可惜啊。可惜,她已經看不到了。
柳長安彷彿想起了甚麼一樣,燦然一笑:“還記得我未出閣時問你們四小我,今後如果不做我的丫環了,想要做甚麼嗎?我還記得你說,你想要出府去尋你的表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