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傷逝[第2頁/共3頁]

柳家倒後，她獨居秋心院七年。七年的光陰裡，她漸漸想啊，終因而想明白了統統。

即便是在這王府困了十年，即便受儘了情麵冷暖，她還是冇變，一樣的天真，從不把人往壞處想。大略也是因為如此，李耀反而放了玉芽一條活路。

……

直到柳家滅門，祖父與雙親慘死，她這個璃王妃一朝被廢，才幡然覺悟。

柳長安苦笑，十年前她與李耀結婚的時候，李耀不過是一個被天子猜忌，到處被蕭瑟的皇子。兩人結婚時連一套像樣的喜服都冇有，可她卻真的是滿心歡樂，指天盟誓要“生生世世不離分”。

十九歲那年，她不顧父母的反對，甘願廢去嫡女的身份，也要嫁給李耀。結婚以後，她足足有三年沉浸在子虛的濃情密意當中，萬事都不睬會。

隻是可惜啊。可惜，她已經看不到了。

她坐起家來，翻開身上的被子。

柳長安釀蹌著想要下床，卻渾身有力，小小的身子摔在地上收回“哐”的一聲。

有了這個引子，喻子濯就有機遇能將璃王府，乃至璃王一派連根拔起。

咳了一陣終究緩了過來，手中感覺一片黏膩，攤開手掌，鮮明是殷紅的鮮血。

柳長安再次展開眼的時候，天剛矇矇亮，她風俗性地想要咳嗽幾聲，卻發明一呼一吸之間，極其順暢，完整不是久病的感受。

玉芽眼睛哭得通紅，緊緊咬著下嘴唇，渾身顫栗。很久，終是點了點頭。

“明天璃王結婚，府中的眼睛都盯著前院，冇人會重視到我們這裡。你就從後門旁的小洞逃出去，先彆出城，在城東王媽媽家住下。王媽媽是我乳母的親妹子，定會收留你。待你聽到璃王遭難的動靜以後，再去喻府找喻師兄，他會幫你安排好後路的。”

這麼多年，柳長安一向冇和玉芽說過事情的本相。偶爾叮嚀她辦些事情，玉芽也是從不詰問啟事。

……

她的師兄喻子濯，剛正不阿，更視柳家為親人。長安曉得，喻子濯一向冇有放棄為柳家昭雪，這封信隻是個引子。

喉頭一陣又一陣地泛腥，她卻連咳嗽的力量都冇有了。柳長安迷含混糊地想，她的大限大抵是到了。

玉芽隻是點頭，淚水不住地滾落腮邊，她也顧不上去擦。

本身的手，竟不是伴隨她多年的那雙枯黃乾癟的手，而是一雙稚嫩白淨的孩童的手。

柳微然終是冇有發作，僵著臉走了。

柳長安彷彿想起了甚麼一樣，燦然一笑：“還記得我未出閣時問你們四小我，今後如果不做我的丫環了，想要做甚麼嗎？我還記得你說，你想要出府去尋你的表哥？”

喜樂聲垂垂恍惚，柳長安閉上眼睛，彷彿又看到了父親母親、祖父以及她最好的朋友丁翎容。

柳長安吃力地拉住玉芽的手：“當年娘為我悄悄留的嫁奩我藏得緊，這些年雖破鈔了很多，但好歹還剩下一些，都在床邊的木匣子裡。你的賣身契也在，你都拿去，今晚就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