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4.【番外】人間幾度秋〔1〕[第2頁/共6頁]

秋兒“哎”地承諾了一聲，便謹慎翼翼地端起碗，掂著小碎步，往西邊的小屋去了。

秋兒不知衣裳的陣腳密不密，隻知這花衣裳是剪了她娘一件衣裙做的，那衣裙上繡著都雅的花，秋兒非常喜好。

師公給秋兒的小包裡塞了幾顆糖豆，捋著白花花的鬍子說，“返來還要考你藥材，如果背不會，可要打屁股了。”

秋兒也想讓她爹的腿腳快些好起來，但一提及她爹的病，師公就滿臉陰沉，不肯多提。

秋兒有些聽不明白，賣肉的怎會賣壞的，餿的？她娘抱著她越走越遠，但秋兒仍然惦記取，“娘，上麵那幾個是甚麼字？”

秋兒瞧著包裡的糖豆，早已不知師公在說甚麼。隻看到遠遠坐在輪車上的她爹，正悄悄地抹眼淚。秋兒拽了拽她孃的衣袖，她娘看了她爹一眼，隻是推了推秋兒，說道，“奉告你爹，咱娘兩最遲半個月就返來了。”

“秋兒，問問你娘甚麼時候做飯？”

見他爹不痛快地喝了藥，秋兒這才放心了。催促爹爹喝藥是秋兒的每日功課，隻要爹爹喝了藥，秋兒這一天也便大功勝利了。

她娘又把那兩個小點心從秋兒手裡搶過來，“這兩個拿歸去，點心早就壞掉了，你想把你爹吃死？”

“我的乖囡囡，這就是你娘給你做的花衣裳？”

秋兒固然年紀小，但也懵懵懂懂聽旁人說過，她娘為了給她爹看病，曾跪在師公門外整整五日，厥後暈倒，師公曉得懷了秋兒，才肯讓她娘進門，捎帶為他爹看病。

“娘，我們下山乾甚麼去？”秋兒追著鬆鼠跑累了，便拉著她孃的手問。

秋兒吃了很多冇吃過的甘旨，也看過了從冇見過的風景。這一天過得有些快。

秋兒不知是誰把她抱進屋子的，睡得朦昏黃朧中，還能聽到她娘在和她爹吵嘴。一句一句的，聽得不敷清楚，秋兒翻了個身便又睡去了。睡夢當中，秋兒隻感覺爹爹又把她摟的緊了些，秋兒往爹爹懷裡蹭了蹭。

靈峰上天亮的早，如果趕上好時候，還能看到佛光。秋兒是被她娘從被子裡揪起來的。打著打盹眼的秋兒任憑她娘給她紮小辮，穿衣裳。待洗了把臉，秋兒才復甦過來。

“爐灰都抹在臉上了。”

爹爹聽聞，卻撅了撅嘴，有些難為情地撇過臉去，“下次再瞥見就捂著眼睛，看多了起針眼。”

秋兒搗蒜般的點了點頭，她娘更加無法了，談了口氣，“回靈峰的時候，再給你爹買。”

“爹呀，爹爹說了，五嶽茶館最好吃。”

秋兒聽了，這才放下心來。在秋兒的眼裡，她爹是天下上最不幸的人，為了養病，甚麼都不能吃，甚麼都不無能，晨起眼巴巴地起了床，便看著靈峰上的日解纜呆，時不時還要被她娘訓，被師公打，一向到日頭落了，便怏怏地又睡去了。

秋兒坐在房前的石頭邊上，摟著大花狗，抬眼看天上的星星，靈峰上的星星最都雅，一顆一顆，星光閃閃。秋兒年事小，但已認得很多星宿，就如許癡癡地望著天，漸漸的竟然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