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糖拌藕[第1頁/共4頁]
裕王心中格登了一下,摸了摸鼻子,回聲道:“這倒是忘了,許是那本書看到的也不必然。”
裕王連連點頭應是,小白兔似的跟著天子。
這一日,裕王是來和天子談寧安公主和駙馬的事。
天子本人博聞強識,最喜好矯飾知識,昔日裡常常寫些小紙條給朝臣,讓他們猜“聖意”。當初還寫過一張“卿齒與德,何如?”的字條玩弄徐階。徐階剛拿到手的時候的確嚇了一跳――這話翻譯一下便是:你的春秋和德行,婚配嗎?這天子但是頂頭老闆,他如果思疑徐階的德行,徐階還要不要在朝裡混了?幸虧,徐階厥後靜下心一想,還是明白了天子的本意:這裡頭的德不是德行,而是朝中的大臣歐陽德。這句話不過是個調侃:你和歐陽德的春秋,誰大?
客歲,裕王和天子說了寧安公主的事,禮部和錦衣衛挑了好些人,寧安公主本人也悄悄在背麵看過了,這才選出了個李和。此人乃是河北寧晉縣人,一雙劍眉極是英挺,很有些才華。寧安公主躲在屏風前麵瞧了好幾眼,臉都有些紅了,悄悄就點了頭。
裕王笑著擁戴了幾句,果是把天子說得歡暢起來,因而又提及要給公主府的犒賞一事,說著說著便忘了時候。比及午膳時候,寺人李芳上來叨教:“陛下,時候到了,該用膳呢。”
裕王曉得這些事不是本身這個“不體貼朝事”的親王該曉得的,貳心中一凜,故作無知的點點頭。
天子本還稍見溫和的目光立即就淩厲起來,他抬目看著裕王,一字一句,緩緩道:“是誰教你問這個的?!”
不過,天子可貴說出這般的話來,裕王麵上不免作出受教的模樣,連連點頭,道:“兒臣明白了,謝父皇教誨。”
天子順嘴考問他:“曉得這是甚麼意義?”
天子夙來喜好聽這些“神啊鬼啊羽士啊”的事,聞言不由一笑:“哦?”
這話倒是有些險了――裕王府的幾個講官都不是江南人。他如果提及旁人,反倒要引發天子對他“結黨營私”的思疑。
恰好,午膳上恰好有道糖拌藕。
天子疼女兒,不但提了駙馬的歲俸,還賜了寧安公主仁壽、未央二宮,更有一千一百五十四頃八十六畝的莊地。自從結婚,這兩人伉儷恩愛,幾近形影不離,不久便有了喜信。
天子聞言微一思忖,倒也曉得他說的是真的,因而手一擺,便道:“你啊,朕就隨口一問,瞧你嚇得這熊樣。”
父子兩個收了聲,安溫馨靜的把飯個吃完了。飯一吃完,裕王就被天子趕著走了,他俯身施禮,趁便在臨走前把本日的來意給道明:“兒臣瞧著,府上阿誰羽士能算出寧安的喜信,想來也是很有些神通,不若讓他來西苑給父皇儘忠?”
那紙條上寫著幾個字:憲似速,宜如何?
裕王內心實在不大佩服天子這話――他私內心感覺天子這是求神問道久了,學著那些羽士裝神弄鬼起來了。他自小跟著高拱這一幫子做學問、學孔孟之道的學習,信奉的是孟子的“君之視臣如手足,則臣視君如腹心;君之視臣如犬馬,則臣視君如國人;君之視臣如土芥,則臣視君如寇仇”。他一貫感覺:君臣之間自有恩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