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1沖喜[第3頁/共6頁]

杏仁捧茶過來，玉薇站起來接過，吃了半盞茶，笑道：“走了這半日，鞋子子都濕透了，我去我那屋換雙乾的再來和你們說閒話耍子。”一陣風樣的去了。

撤除耀祖手鬆，有錢的族人都搬到縣裡去住了，聚在書院裡的，俱是手頭不寬餘的，還能問哪個借？耀文想了半日，還是要和二叔開口，便和兄弟籌議，道：“二叔上回把衣裳與我們穿，可見還是待我們故意的。我們還是去求求二叔罷。”

王姑太太等了半日無人搭腔，隻得本身說：“我們鄉間民風，長輩病重，原是能夠衝個喜的，倒也不必挑日子了，二嫂感覺如何樣？”

精華替玉薇考慮，想了一會,道：“不但耀文堂哥，另有文才表兄呢，如果大伯父走了，兩個月以後表兄怕也是不能結婚的吧。姑母和我講過的，本年下半年雖另有幾個好日子，偏和姑丈犯衝，以是才挑的上半年的日子。”

精華的衣裳天然是小了的，使柳氏的改一改也能穿。便是黃氏，改瑤華的舊衣也使得。幾個小的，有精華的衣裳改一改，也可充數。精華便把大哥一家幾口的份兒理出來，尋了個小箱子，才放出來，又笑道：“倒是忘了，另有姑母一家的。”

柳夫人沉吟半日，道：“叫他和大太太說，沖喜。如果大太太不依，就罷了，誠懇等三年罷。如果大太太肯，你風景出嫁不好麼。”

精華甩甩頭，笑道：“我實是替玉薇姐不平，很有個想管的意義。”

王李兩家豐富，有的是上好的柴炭,積得有米麪肉菜，出不得門也罷了。在家燒上兩盆炭火，圍著火吃茶吃點心看書，甚是安逸。那些搬到縣裡搭草棚住的百姓便不幸了，真真是溫飽交煎，到第三日頭上，凍死的老弱就有三十來個。

精華想一想，道：“我們送二十兩與大伯看病，玉薇姐必定不能送二十兩，不是十兩，就是八兩。”

玉薇歡樂去了。耀文等的正心焦呢，見到玉薇，顧不得兄弟在旁，就問：“如何樣？”

玉薇曉得老頭兒的性子，看耀文還要施禮，把他扯出來，小聲道：“莫要打攪，我們背麵給二嬸存候去。”

玉薇走到柳夫人身邊，跪下，笑道：“玉薇方纔和耀文籌議，如果拖下去，極少還要等三年，倒不如趁現在把婚事辦了。太太，可使得？”

精華叫人送個火盆疇昔，返來苦笑道：“這位耀芬堂哥，真是要命。”

柳氏道：“路這般難走，天又冷的非常，休叫孩子凍出病來。過一二日雪化了，和他二舅一起套車去瞧也是一樣。依著我猜，大哥怕是扛不住這個寒天。文才的婚期是要推後了。”

夫人這般說話，王翰林臉上不多數雅。柳氏使眼色叫精華去取銀子。精華忙去取了一包五十兩的碎銀子出來，道：“冇得銅錢了，碎銀子可使得。”

精華想了一想，道：“我們的俱都收在一個半人高的大板箱裡。阿誰箱子是我看著人裝的，彷彿是人字十九號。”

老田媽忙道：“老奴曉得在那裡了，就叫人去抬了來。”忙忙的就去了，過了頓飯時，六個管家抬了一個極大的箱子出去，老田媽親身把箱蓋上的雪水灰塵拭去，開了箱子撿衣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