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7漁翁得利[第5頁/共5頁]

玉薇靠著方桌，有氣有力的說：“你兩個不要急，我們分炊時原就一文錢不要的。這個書院是大哥拿去還債也好，還是官賣也罷，都和我們無關。至於大哥麼，我說話不好聽的話，他如何賭才氣欠下六千兩的钜債，又冇有人親見，就憑一張他本身寫的字據，人家就來要債，這六千兩的債是真是假還兩說。”

知縣摸著鬍子笑道：“如果冇得這一條，世代繁華的人家不曉得要多出多少子孫來。你是鄉間無知婦人，不曉得這一條也情有可原。本官在都城候選，見多了分炊爭產打官司的，外宅養的子孫，向來就冇有分過一個銅板。”

重分？這個官兒真不要臉，大師都驚呆了。

這兩個侄兒原就讀書甚好，分炊時又不肯要錢，甚有讀書人的骨頭，替兄長的後事又辦的甚好。王翰林原就心疼他們，這兩聲教員一叫，倒把他的心叫的軟了，便點頭道：“自家子侄，跟著我讀書也罷了，學那等外人叫教員做甚麼。”

有耀文和耀芬表率的力量，幾個半子也都點頭，說不要分錢。那知縣冇得體例，硬道：“你們如許孝梯，豈可喝采人白受貧苦，本日本官就要為你們主持公道，需求替你們把這個家分了。”清了清嗓子，從袖子裡抽出摺好的一張紙，展開來唸叨：“富春書院官賣得銀四千兩，本官體恤你們兄弟和睦，隻取四百兩與縣學，宗子王耀芬得一千兩，次子三子各得八百兩，殘剩一千兩由四女均分。”

李知遠擺佈看看並無熟人，跳上車，小聲道：“教員和師母都躲避了，你還要去縣裡湊熱烈？”

“不必了。”王翰林長長感喟，“我為了書院，當初和耀祖的母親吵過多少架，你為了書院，又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氣。便是孩子們，如果冇得這個書院，他們哪個冇有二三萬的家事？現在書院徹頭徹尾成了彆人的，我纔算想開了，書院，就讓它在我們這輩人手裡結束罷，它不能再成為孩子們的承擔了。”

“我不去。我是問你去不去。”

“大哥欠了六千兩，冇得書院也要還銀子的。”玉薇輕聲道：“書院官賣能換多少銀子？六千兩必定不敷，再抽三分之一走，夠大哥還甚麼的？便是冇了胡孀婦，我們和他分炊產，我還嫌臊的慌。”

李知遠摸摸胸口，回想柳夫人的冰臉，心傷的說：“你不疼，我就不疼。”

“哦。”知縣陰陽怪氣的拖長了調子，嘲笑道：“王山長隻得三個兒子麼？府上不是另有幾位蜜斯麼？”

“那……我和你一起去。”精華也看出李知遠難堪，笑了一笑，道：“胸口還疼嗎？”

王耀芬拱手，讚道：“垂白叟聖明。”

精華甚是好笑，低聲道：“這官兒真是多管閒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