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七章 枝節橫生[第1頁/共3頁]

孫策未想清該如何安慰，隻見陸康再次卯足力量，將枯枝般的大手死死握住他的手：“孫伯符，非論你將來如何了得！不管你是位極人臣，還是擁兵自主，你必須承諾老夫！成為廬江太守後，你要保全部廬江承平，你，你必須保廬江承平，不然老夫……死不瞑目！”

周瑜竟也不問這些兵士究竟是誰，便讓他們去救人？蔣欽不由迷惑，可想來周瑜一貫策劃深淵，便拱手一禮，照他叮嚀行動去了。

孫策起家欲走，陸夫人卻俄然想起一事，取出枕下錦囊，遞與孫策：“大人竟把這個忘了，他先前特地備好，欲送與少將軍。今後少將軍若要分開廬江，再翻開看罷。”

陸康已抬不起眼皮，喉間小聲嗡隆：“伯符啊，這半年你受了很多氣，如果內心不痛快，就……跟我這老頭子撒一撒罷。我那幾個後生不成器，卻非十惡不赦，還請你……放他們一條活路。另有績兒和遜兒，他們兩個尚且年幼，今後如果便利，還請你關照幾分……”

大雪還是，萬籟俱寂，唯有瓊花飛落之聲簌簌。舒城終究攻破，孫策卻無設想中那般歡騰，乃至驀地升起了幾分欣然。人活一世，功業與名譽，皆是過眼雲煙，誰能想到，陸康如許位列九卿的重臣，臨終將去，相伴在側的除了垂暮老婦，便是青燈古佛。

蔣欽等人皆嚇得三魂不見七魄，趕快彎弓搭箭，欲保護周瑜。合法此時，四下裡一聲笛響，那鳥群迷離一瞬後，便如同死水普通活動開來，振翅互鳴，扶搖而上，迴旋於頂，而後相攜飛走了。

那無幟軍隊足有兩三千人，怪鳥不過百餘，卻仍追得他們丟盔卸甲，血濺三尺。周瑜快馬加鞭迎向飛鳥，猝然衝進了密密麻麻的鳥陣當中。

陸康衰老的臉頰上皺紋堆疊，褪去甲衣的他，不過是個慈愛的老者，他邊笑邊咳：“張太守到底是神醫啊……不過　‘人之將死其言也善’，老夫本日尋你來，並非隻為與你話舊，而是有……要，要緊的事……”

公然，打頭處，馬車簾帳一掀，喬蕤在裨將的攙扶下徐行走下。固然隔著紛揚雪花，但周瑜仍然能看出喬蕤麵色不太好，可他並不肯伏輸，還是戎裝，披堅執銳。見到周瑜後，喬蕤推開身側裨將，拱手對周瑜道：“本來是周大人，多謝得救之恩……隻是這鳥究竟從何而來，又為何會聽周大人批示，實在令喬某驚奇。”

“冇甚麼”，孫策神情訕訕，“隻是方纔你說的話，老張頭也對我說過，甚麼　‘好勇鬥狠’之類的，還總讓我喝些驅肝火的藥……”

周瑜輕笑一聲，未正麵迴應喬蕤的疑問：“喬將軍來得恰好。本日伯符已率部霸占舒城，將城中守軍全數俘獲，現下正盤點人數。請喬將軍上車，周某為你開路。”

舒城外十裡處，周瑜冒著大雪禦馬奔馳。雪擁馬前，行動維艱，可週瑜仍然儘力打馬，轉過山區終究見到了那支旗號不明的步隊。厥後，百餘隻大鳥遮天蔽日，仿若流雲般，讓本已黑壓的天幕顯得愈發暗沉。

不是說喬蕤兵敗重傷，回壽春療養了嗎？怎的又呈現在此處？蔣欽心生疑慮，與部下人私語幾句，令他速速回報韓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