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[第1頁/共4頁]

玩鬨多時，忽覺胸悶難耐，兩人相扶速往墓門逃去，出其門，石壁轟然以斷下。待體力規複，攀爬至上，稍息，隻覺墓中光陰飛逝，轉眼間，當空已灑星輝。

正說著，柴榮與小符兒同時想起“一人獨守二人同眠”之聯句，符兒依此格對之“一木獨樹雙木成林”，柴榮望著石壁揣摩著，偶爾發明石壁上有象形之“木”字和“林”字，像是尋著寶藏般欣喜，抱起小符兒，在其額頭上重重地吻了一口，正如昨日符兒親吻白狼時的模樣。符兒竟然臉紅得像個粉粉的蘋果。

小符兒拍鼓掌上的泥土，對勁地走遠去。

“嗯，姑姑算過，在這裡設陷，準能活捉白狼。”

少時，頭頂一抹輕黑，一顆圓餅狀的孩子頭在坑沿上閒逛，因為揹著光，實在看不清那孩童的臉龐，隻要一雙圓睜著的大眼睛用力地在尋覓著甚麼。

墓室前置八具木棺，皆以釘頭封之，後室設有兩具廡殿石槨，且槨蓋側傾，並無葬彆人。但見此中躺放一幻彩人麵金箔，柴榮遂拾起遮麵以逗趣符兒：“傳聞前朝君王者皆掩麵金箔，符兒見我可有帝王相，乾脆為朕妃，何如？”

柴榮滿心歡樂地瞅著這個始齔之年的黃毛丫頭，笑著說：“我叫柴榮，邢州人士，欲往洛陽投奔親戚去。這不，都怪你，將我陷到這坑裡來，才遲誤了趕路。”

那孩子先是一愣，然後立馬縮頭，不見蹤跡。緊著，遠處傳來一陣沙沙聲。

小符兒一臉當真道：“姑姑常言：身為帝王命，豈能為人妃？你且嫁於符兒為妾罷！”

“那你想如何酬謝？可不能傷天害理！”

“中了，中了中了！”一邊唸唸有詞，一邊敏捷地解下綁在髮際的彩鈴髮帶，忍不住吻了吻這串經常給她帶來榮幸的小玩意兒，像頭小鹿般一蹦一跳地往圈套跑去。

柴榮先將擺佈食指彆離插進“木”字和“林”字格指眼，符兒也高舉著左手，謹慎翼翼地碰觸著“森”字格指眼。

轟隆啪啦--哐啷呲咵--幾聲嗷叫伴著一陣崩塌，坑裡忽地敞亮起來，一隻白狼翻滾下落入坑中，被埋在厚厚的蕉葉堆裡，待掙紮起家，竟朝著小符兒撲騰而來，張著大嘴彷彿能夠輕而易舉地吞掉小符兒的腦袋。

柴榮一聲喝住：“小孩兒，快去尋大人，救我上來！”

頃刻，轟地一聲巨響，石壁均勻上提，現出一條下沉墓道。未等柴榮緩過神來，符兒一把推著他往前好幾步，卻又一隻手緊緊攥著柴榮下衿。

“哈哈，本來是個會咬人的女孩兒。”柴榮受傷的手悄悄地撫著小符兒的頭。

觀此墓室呈“甲”字形，期間穿有過洞，四壁成弧形，皆繪唐彩壁畫：有侍女簪花，山石適意；有大夢駝鈴，箜篌琵琶；有君臣上朝，農種田畝；有疆場交戰，打獵跑馬。每一幅畫皆配有一詩一語，或記念或歎婉或悲吟或嗔言。

榮哥兒單手抱起小符兒，托至螢石處。符兒輕取一塊，射出一道熒光，速刨去覆之土石，熒光愈亮愈滿。

回到空中，符兒見著如此高俊之柴榮，頓感光豔風暖，一改先前惡劣，抬頭略帶些恭敬地說：“你該當就是‘吉人’，謝過了。符兒本日任務已完成，得儘快把白狼帶歸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