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牡丹崖（三）[第1頁/共3頁]

分開時，因為擔憂那隻妖蟬就在四周，我冇讓她涉險送我，用洞窟內現有的質料，施了兩個巫術。

白影將我帶入一處烏黑的洞窟，聽得水聲潺潺，空中一股淡淡的芳香。

“做一個替人做了三年，如履薄冰，步步為營，其中滋味我要如何說與你聽？”她隨便一笑，瞳眸映著中天露的藍色螢光，儘是瀲灩的水色，如海如天般的豁達。

她淺笑：“借你吉言啦。”

“正果？”她點頭，“我現在半人半妖，哪還企求甚麼正果？規複妖身做個自在小妖便是所求大幸。”

我說：“你也能夠重變成妖，再由妖至仙，你是個交誼深重的女子，必會福澤深厚的。現在你妖氣極淡，平常的方士想是聞不出來，你在這裡修煉也好，不要再出門去見穆向才了，四周那麼多妖怪，難保不會當你是人，將你活吃了。”

我本想問她是如何發覺的，稍作深思便恍然大悟，這混蛋的楊修夷，他發上的玉簪摻了巧蘭骨，發繩是千年霜蠶編織的，玉袍腰帶都是特製，全被施了護身咒，一身皆是驅邪辟魔的衣物，豈會是平凡人家。鐲雀是花妖，花妖一貫心細如塵且敏感，定是一眼便能發覺出了非常，恰好楊修夷又長得唇紅齒白，模樣姣美，這麼出類拔萃的麵貌在販子隨便看望，就能查到我那二一添作五。可巧的是，二一添作五在左鄰右舍眼裡又是個奧秘機構，花妖生性怯懦多疑，不跑就怪了。

“你現在的身子應曲直婧兒的身材，可你的麵孔為何不是她的容顏？以你現在的修為，不敷以變幻人臉。”

“莫非那麼半會兒的工夫，你便愛上他了？”

我一愣：“你曲直婧兒？”

她吐了吐舌頭：“我豈敢殺人？我已違逆天道，有一段人妖愛情，再造殺孽，恐怕我出門便要被雷給劈死了，我現在但是半人半妖之軀。”

“第三日，崖上傳來琴音，音色清越細緻，曲調空曠苦楚，聞之心碎。如明月悲心，如玉落星濺，如長河夕照，如大漠孤煙……我化作花瓣飄了上去，男人盤腿坐在崖上，背影清臒矗立，披垂的長髮在風中亂舞，他信手撥挑著琴絃，白衣落拓，那般冷落寥寂，像位絕世的神仙。我忍不住飄向他的肩頭，是一名極其俊美的男人，神情悲哀欲絕卻啞忍不發……”

“無礙，看來你們處得不鎮靜？”

“你是花妖，又不是狗，鼻子哪有那麼靈？”剛說完，我立馬撇了撇嘴，“對不起，我彷彿又失態了。”

“這是七聖泉，不宜多喝，你吃些糕點吧。”

我冇想她會這麼坦白，一時不曉得說些甚麼，端起清泉喝光，舔了舔唇瓣：“另有麼？”

幾縷藍光照亮了洞窟，氛圍中的香氣更濃了，我吸了一口：“這是中天露嗎？”

“你曉得？”

而對半妖來講，重新投胎連牲口都做不了，隻能淪為螻蟻蚊蠅，受儘萬世循環之苦，更絕的是，每一世都帶著宿世的影象，如此才氣飽受折磨。我聽師父提及時隻感覺膽戰心驚，這類幾次卻又冇法跳脫的輪謝絕望纔是六合間最重的酷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