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牡丹崖（三）[第3頁/共3頁]

我看向鐲雀，她所受的苦痛應當也是如此，這是她的挑選，一條無路可退，無藥可醫的死路。

“第三日，崖上傳來琴音，音色清越細緻，曲調空曠苦楚，聞之心碎。如明月悲心，如玉落星濺，如長河夕照，如大漠孤煙……我化作花瓣飄了上去，男人盤腿坐在崖上，背影清臒矗立，披垂的長髮在風中亂舞，他信手撥挑著琴絃，白衣落拓，那般冷落寥寂，像位絕世的神仙。我忍不住飄向他的肩頭，是一名極其俊美的男人，神情悲哀欲絕卻啞忍不發……”

“你可還好？”女音輕聲溫婉，如清泉潤妍，聽著非常舒暢。

我翻了個白眼，嘟囔一句：“少把他誇得那麼神好不好？就他那三腳貓。”

“你殺人了？”

一個是屠妖障，待會兒我得一小我歸去，路上庇護本身的安然辦法。隻可惜這屠妖障冇有赤鹽土，隻能維繫一個時候。我得在這一個時候內趕回城裡去，隻但願我這長年不熬煉的老胳膊老腿能爭氣一點。

“這是七聖泉，不宜多喝，你吃些糕點吧。”

“你許是為我而來，我又怎能見死不救？”

我瞭然：“以是你拋下了本身變幻的人形，妖骨肉氣皆附在了曲婧兒的身上。”

“做一個替人做了三年，如履薄冰，步步為營，其中滋味我要如何說與你聽？”她隨便一笑，瞳眸映著中天露的藍色螢光，儘是瀲灩的水色，如海如天般的豁達。

“用中天露當照明東西的可都是些王公貴族，一株中天露要紋銀百兩呢。”

“無礙，看來你們處得不鎮靜？”

她淺笑：“借你吉言啦。”

“你現在的身子應曲直婧兒的身材，可你的麵孔為何不是她的容顏？以你現在的修為，不敷以變幻人臉。”

我輕歎：“的確，半人半妖實在不幸，人也不容，妖也不容。”

我冇想她會這麼坦白，一時不曉得說些甚麼，端起清泉喝光，舔了舔唇瓣：“另有麼？”

“一首絃音作罷，我意猶未儘，盼他再拂一曲，他卻起家抱琴立於崖邊，低低的說了句‘娘子我來陪你。’然後縱身躍了下去。”

“不錯。”她抬起眼睛，望向潦黑的洞窟深處，眸光迷離，淡淡說：“三年前，我外出彙集露水返來，在洞外發明一具女屍，心脈儘損，頭骨分裂，在崖底有一具摔得血肉恍惚的男童。這牡丹崖地處偏僻，多凶禽猛獸，妖魔邪魅，除了逃亡天涯無處可去的強盜匪類，極少有人來，以是我猜她們母子必是被歹人追殺逃命時不慎摔了下來，內心感覺不幸，便將她們埋了。”

幾縷藍光照亮了洞窟，氛圍中的香氣更濃了，我吸了一口：“這是中天露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