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秦始皇與鄭女(十)[第1頁/共4頁]
自周王室陵夷以來,天下諸侯各據一方,爭戰頻繁,顛末二百多年間的無數次兼併戰役,終究有七個最強的諸侯國脫穎而出--齊、楚、燕、韓、趙、魏、秦。
二十四歲的年青秦王,一身氣度愈見高絕淩厲,彷彿一柄磨礪多年關於橫空出世的利劍,鋒芒畢露,世所無儔。
七雄鼎立,已整整二百餘年,雖也烽火頻燒,爭戰不休,屢有獻城割地之事。但多年相持,卻從未有過哪個諸侯國真正落到滅國的境地。
目睹著他走到了麵前,她才斂了神思,攜著扶蘇執禮下拜。
扶蘇依例命宮人移了書案與簟席到院中那棵甘棠樹下,席地坐在案前,翻開一卷新簡,執了竹筒葦杆的兔毫筆,蘸上濃墨開端寫本日的功課。
直到一隻“餅”下了肚,方纔感覺本身的模樣非常失禮,不由有些惴惴地偷偷覷了眼一旁的父親,見秦王正溫馨地用繪漆木梜自羹中挾肉,彷彿對本身的行動全未發覺普通。五歲的稚童這才安了心,然後……悄悄地伸出胖嘟嘟的白嫩小手,摸向青銅盂,敏捷地再抓了一隻……
不過,他側眸悄悄看著身畔仰著小臉兒,神采慎重的兒子,倒是心下安撫……幸得,扶蘇是這般懂事穎慧。
看著那人劈麵走近,身姿蒼鬆般筆挺,一身玄衣當風,阿荼幾近有刹時的怔愣。
笭床上,枕肱而臥的秦王重新闔上了眸子,雖無言語,倒是罕見地鬆了統統警戒,就如許神采平和地悄悄睡熟了去。
“剋日的功課都這般當真?”他神采罕見的暖和。
唔……咬上去竟然不粘,是膨膨的堅固,帶著一絲兒微微的甜,滋味分歧於以往的任何一樣兒糕點。扶蘇是辰時用的朝食,距現在也有四個時候了,實在有些肚餓,因而小老虎似的大口啃了起來。
隆冬,鹹陽宮,清池院。
秦王淡淡點頭:“的當如此。”
自兩年前加冠以來,真正擔當大掌、魁首群臣的秦王,一心剋意進取,幾近所向披靡。甫親政,便出兵攻魏,取了河外的首垣、蒲、衍氏,將魏國東南的大片邊境歸入版圖。秣馬厲兵不過一載,不久前又出兵伐趙,王翦、楊端和雄師勢如破竹,連下閼與等九城,幾近一舉兼併了趙國西南半數城池。
“這是本日先生教的‘鄭’字,這邊幾個是阿母寫的,這裡的是扶蘇寫的,阿父你瞧,是不是同書上普通好?”五歲的稚童禮畢起家後,便站到了秦王身畔,仰著一張小臉兒,眸光發亮,又獻寶到了父親麵前。
頓了頓,又接著道:“不明之處,是扶蘇的子師解惑。”
本來……這些她皆留意著。
秦王政十七年,是戰國汗青上值得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這些日子,先是王翦、楊端和雄師攻趙連下九城,雖是戰績斐然,但自出兵以來數月的糧秣補給,以及班師以後的犒軍封賞、補葺甲兵那一樣不是斥資甚巨?大秦地處西垂,物產瘠薄,五穀不豐,國庫幾百年來也冇有如何充盈過——而方纔歸入囊中的這九座城池,雖是沃野千裡,出產豐阜,但一場戰事下來,起碼也要數年工夫才規複得過來。疆場上這偌大的喪失,隻得自其他處所補返來,天然要操心籌齊截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