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繁體小說網 - 曆史軍事 - 古時候那些愛情 - 第46章 司馬相如與卓文君(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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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 司馬相如與卓文君(四)[第2頁/共4頁]

而他先前之統統敢明目張膽地提出納妾,不過是仗著老婆對本身的情義,賭她的不捨罷了——但,當她如此斷交地開誠佈公,便明示著……他是再無依恃了。

聞君有兩意,故來相斷交……

待室中隻餘一人,她將那帛書展開,又看了遍,不由悄悄嗤笑了一聲——

《司馬相如與卓文君·完》

小丫頭躊躇了半晌,方纔有些不安地見禮拜彆。

司馬相如應召赴長安,禦前奏對,天子大悅,任覺得郎。

目光一掃,落在盤曲紋的黑漆朱繪書案上,除信以外,便是隨函附上的一首小詩——

“皚如山上雪,皎若雲間月。

相如為官十餘載,不慕官爵,經常稱疾間居,著作頗多,詞賦精絕,堪為當世之冠。

看到此處,他眸光驀地儘是訝然,幾近不能置信——

二十三歲那一年,他以才名受聖上召見,任為郎官。次年,於茂陵置了家宅後便生了納妾之念。而她以財賄相挾,逼迫他熄了心機。

——明顯郎君在府中時,對夫人是各式柔情,千分庇護的,如何入京不過一載便……便生了納妾之心?

細算起來,她嫁他為妻整整二十七載。

卓文君倒是神情淡淡,不見多少顛簸——這也無甚希奇,七年間他在家中受了她這麼久的冷眼,卻又要倚著她的家財謀事,以是心底裡不知憋了多少悶氣。

半月後,茂陵,司馬府。

此時現在,卓文君悄悄跽坐在曠靜的書閣中,啟開了已逝的夫婿留下的這一卷卷帛書,細細靜閱,久久沉默——

郎君之俸祿,可抵得百之其一?……”

“桃良,便將寢居案頭髹漆匣中那一卷帛書送去罷。”

難不成,要怨他負心薄倖麼?——原無至心,又何談負心?

“若不允,郎君欲東食西宿否?”

“嗬……”二十四歲的卓文君微微一哂,神采嘲弄。

“啊?”小侍婢聞言,怔了好一會,待明白女仆人言下未致之意後,頃刻間不能置信似的大大瞪直了眼。

“茂陵的新宅自有新人打理,倒是不必我們操心的。”她將掃了眼已置回案上的那隻素漆木函,淡聲道。

這些,是他一世的著作了——她不想交予旁人,哪怕是位尊一國的大漢天子。

“唯他臨終之時,竭力書成一卷,叮囑於我,如有使者來求書,便奏之於陛下。”

“夫人,府上來了使者。”已近四旬的桃良,恭謹執禮,對悄悄跽坐在書閣中的竹木曲幾邊,閒閱一卷古籍的中年女子道。

司馬相如呆在原地很久……她如何會?她竟然能?……她如何捨得呢?!

“昔年景婚,妾陪嫁多少?

上(漢武帝)讀《子虛賦》而善之,曰:“朕獨不得與此人同時哉!”對勁曰:“臣邑人司馬相如自言為此賦。”上驚,乃召問相如。--《史記·司馬相如傳記》

阿誰先令她動情,再讓她生怨的人,已然消逝於這蒼茫大家間……再尋不到丁點兒陳跡。而她本身也桑榆老景,垂老邁矣,終究,將與他歸去同一個渺然不成知的方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