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劉慶與左小娥（六）[第1頁/共5頁]

他看著小丫頭滿臉可惜地將地上那被墨水濺汙的紙張撿拾了起來，神采不由更怒，眸間帶了幾分嘲笑：“好，現在帶著那幾頁紙，滾出去罷！”

左小娥驚魂甫定，半依在他身前，好一會兒才漸漸緩過了發白的麵色，心下的驚懼也垂垂平抑了下去。

“像是用了竹木磨槳，用極細的絲網篩了……晾乾而成的。”小少女摸了摸本身的額頭，想了一瞬，方答。

這事兒也算是當年好一樁笑料了。

那廂，左小娥已愣愣看得呆了眼：“這、這小童是……”

何況，既是武官，那車駕的方向怎會是太後所居的永安宮？

“啊，句芒？本來是在拜春神啊……”左小娥還是目光落在那孺子身上，好久也未收回來，語聲裡帶了些讚歎道“那小童兒生得可真是標緻。”

“殿下，我們便躲在這兒看麼？”左小娥一身不顯眼的湖色細絹襦裙，坐在大道旁一棵老桑樹細弱的枝乾上，看著身邊的劉慶，小聲問道。

左小娥隻是時學為書犯癡，但論心機，亦可謂小巧，略徊考慮了他言下未臻之意，頃刻間不由張口結舌：“他、他是太後的……？”

“唔。”小丫頭點了點頭，也是非常有興趣，以是目光便跟著他望向東邊的祭台，不久，公然便見城門中井然有序地行來了千餘人眾，百官公卿皆身著青衣，戴青幘，一派青綠色彩，倒是蔚為壯觀。

至於左小娥，在書房奉侍也不過是添香研墨之類，自從劉慶令她清算書閣後，小丫頭研墨時便再未走過神兒了……算是讓他略微鬆了口氣。

“殿下你試著寫字看看。”

“謹慎！”方纔出了玄武門，跟著劉慶一聲短促地短喝，小丫頭給他猛力一拽，堪堪避過了一輛自她身邊揚長而過的車駕。

…………

但，聞言的一瞬，劉慶倒是驀地麵色一沉，在原地怔了片時後，重重闔上了眼，唇角抿作一線，神采間已然一片冰冷。

也就是說，造價非常昂貴，劉慶聽得暗自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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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自那邊獲得的，宮中的宮人製出的麼？”他問。

“殿下！”左小娥神采更是驚愣，而後倒是非常心疼地俯身欲撿，這些日子下來，她實在並不大怕他的，以是也就分外膽小些。

十二歲的清河王劉慶，則因為這個小少女的到來，本來乏善可陳的宮闈餬口日漸多了很多興趣。比方……玩弄某隻小了他一歲的小丫頭，看她錯愕失措又寬裕的呆模樣，實在比那些歌舞消遣來得好玩兒。

――攬衣安然靜坐於柳蔭下，似是一派悠然閒淡的劉慶，心底裡悄悄道。

遠處連亙的山巒群嶂沉鬱蒼青，而近處一條洛水冰雪凝白，山川之間是一畦畦嫩綠烏黑相間麥田，欣欣春意，朝氣盎然。

十二歲的青稚少年，聞聲未有言語，隻是眸間諷意更重了一層――那位，又何嘗顧過甚麼人倫禮法？

自七年前起，她幾近便再未見殿下如許至心的喜笑歡騰過了。

“這有甚希奇，太後年未三旬，也還不老呢。”劉慶撇撇嘴，神采間有些不屑，當年先帝才方纔崩逝，各諸侯王入京弔喪，齊王之子劉暢幼年俊美，便這麼入了太後的眼，經常出入宮闈，寵嬖頗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