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漢和帝與鄧綏（四）[第1頁/共3頁]

粗粗看去，實在不是多高深的技術，乃至有些針角非常粗糙，似是初學女紅的稚女練手的模樣，而此中繡工頂好的也不及阿緹七八勝利底。

她複又目光落向了這些繡品，細看之下，想必是成心繡作這般低劣且良莠不齊的模樣，好做戲做得像些。

“而況，阿母考校了一回，總會有第二回，莫非回回都這麼哄疇昔？”她目光暖和地看著幼妹，神情是如舊的安閒淡若。

“竇氏一門，飛揚放肆已有十餘年之久，自先皇山陵崩，今上即位起便愈發猖獗起來。”說著，她心底裡暗自歎了聲氣--當今聖上踐祚時年隻十歲，尚是稚齡，皇太後一手握了社稷權益，真正再無束縛，竇氏一門自此肆無顧忌是再天然不過的事。

現下，鄧訓神采隻片時便又微肅了起來，問麵前的長女道：“此事，你如何對待？”

“阿姊？”鄧緹萬分訝異地看著姊姊，的確有幾分不成置信――離阿母歸家隻要半個月了，阿姊莫非當真籌算又被母親狠訓一通？

“實在，常日學業上也不必過分苛求，似你這般年紀，該多出門逛逛，看看這京都氣象，俚俗世情，於今後也很有好處。”鄧訓溫聲對女兒道，藹然親和。

“你竟日裡足不出戶，京中的事情曉得得卻很多。”鄧訓微有訝異，笑歎道。

“阿綏心下喜好，天然就不覺辛苦。”少女抬了一雙秋水明眸，流出幾分逼真的笑意來。

“不是！”鄧緹吃緊脆聲否定，思及方纔那副呆模樣，有些煩惱地咬了咬唇。

清宜曠靜的書房，張施了梅染色的細縑承塵，南北二壁皆繪了先賢事蹟，東邊貼壁置著一架薄絹繪墨的單扇竹木屏風，屏風前置著張黑漆朱繪的鶴紋書案。

鄧綏便跽坐在父親劈麵，聞言抬眸，淡淡笑言：“兒年紀漸長，總不能一向讓阿母操心。”

“阿姊不必費事了，”女童見狀倒是輕巧地出了聲“阿緹不一會就走的。”

小丫頭看著阿姊可貴的呆愣模樣，不由表情大好，稚嫩小臉上帶了些嬉笑，抬頭問道：“待半月後阿母歸了家，考校女紅，阿姊籌算如何應對？”

“現在聖上年紀漸長，竇氏卻涓滴也冇有歸政的意義，反而將天子整日拘在內宮當中，平常朝臣底子連見一麵都不易。這……隻怕是生了不道之心。”十二歲的稚氣少女，就這麼神采安靜隧道出驚人之語。

“阿綏可知剋日洛陽城有何大事？”鄧訓轉了話頭問。

看著她急得一張明麗小臉都沁出汗來，鄧綏神采裡帶了幾分安撫，溫聲道：“不是那些原因，是我本身不想利用阿母。”

（鄧綏）六歲能史乘，十二通《詩》、《論語》。諸兄每讀經傳，輒下意難問。誌在文籍，不問居家之事。母常非之，曰：“汝不習女工以供衣服，乃更務學，寧當舉博士邪？”後重違母言，晝修婦業，暮誦典範，家人號曰“諸生”。――《後漢書・皇後紀》

“阿姊，你莫擔憂阿緹會藉機討情麵，本來、本來是想過換上回阿父從西羌帶給阿姊的那匹白疊布，可……若阿姊捨不得，阿緹也就算了呀。”小丫頭吃緊解釋道，卻怕姊姊會錯了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