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漢和帝與鄧綏(十二)[第3頁/共3頁]
“說不定,真是天定的姻緣。”鄧綏語聲溫和,看著他,亦當真道。
的確,得之何幸。
鄧綏麵上神情並無多少顛簸,但手卻緩緩握緊了手上那捲《針經》——不令鄧氏複有遺類,這個,卻要瞧瞧你有幾分本領了。
而不久,一場驚天暗害便終究在十九年後浮出水麵。
劉肇見她的模樣,卻隻是毫不在乎地笑笑--曾經那些事,現在他已然放下了。
而當天子單獨一人,也未撐傘,就這麼濕濕淋著雨一身狼狽地呈現在她麵前時,即便並未幾不測,鄧綏還是心下一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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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綏,莫走。”他緊緊攥著她的手,如何也不肯放開,彷彿瀕死的人抓著最後一根稻草,那是統統的朝氣。
連綴的陰雨已落了整整一日,另有冇有歇止的意義,鄧綏肅立在簷下看雨,心境好久也不安寧……還不知他,現在如何?
“陛下又多想了,天底下的父母,哪個不是念著孩兒的好。”鄧綏在他身畔,目光溫和而暖和,說道“陛下為母平冤昭雪,又建祠供奉,厚待梁氏族人,泉下有知,她該當是安撫纔是。”
鄧綏忙將輕撫著脊背,一點點順著氣味,神采憂切焦心。
“何事?”鄧綏神采有些蕉萃,正跽坐案前翻著一卷《針經》——他剋日病重得短長,她侍疾方返來,現在隻望再多閱些醫書,對他的病症能有些裨益。
“她連看也將來看我一眼,隻叮嚀了宮人顧問。”他一點點細細地說著,神采間沉凝又哀楚。
“朱紫……婢子、婢子有事要稟。”一個淺黃色襦裙的小宮婢步腳極快地進了內殿,神采有些倉促地拜倒在鄧綏麵前。
現在這般情勢,聖上病重,或許……光陰無多。而聖上至今無嗣,若山陵崩,皇後必定主事——那朱紫她,那裡還來得活路?
他的阿綏,這數年以來,雖得他眷顧,卻從未有恃寵而驕的行動,幾複抱病,他恩準鄧氏親族入京看望,卻被她直言回絕——這般愈製,隻怕朝臣會諷諫他這個天子。
鄧綏隻悄悄點頭,而後抬手接過,便取結案上的紅繩,將長六寸方三寸的桃木印穿了起來。
“那一天,我興高采烈一大早給母後存候,獻寶似的把那裝著鳳鈿的漆奩捧給她。母後她卻隻看了一眼,不耐煩隧道‘這般低劣的雕工,也值得你寶貝?’”
鄧綏怔了怔,這才記起,父親鄧訓當年官居烏桓校尉,梁氏流浪以後,因梁朱紫的堂兄——舞陰公主之子梁扈開罪,父親他暗裡通訊佈施,而被免官。
“我頓時再說不出話來,半晌隻囁嚅道,是本身雕的。熟料母後聞言,勃然大怒--‘本來你這些日子功課不消心,便是用來做這等無用之事,怪道惹了你父皇氣怒!”
本來,已恨她到了這等境地嗬,也是呢,陰氏那樣的性子,這六年以來,恐怕已恨不能吮血啖肉,將她挫骨揚灰了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