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丹爐[第1頁/共4頁]
鷓鴣哨正自憂愁中了蜈蚣毒,忽聽角落中的六翅蜈蚣敏捷爬了過來,心想這可真是“濃霜偏打無根草,禍來隻奔福輕人”,花靈和老洋人都已死在了瓶山,想不到現在本身也是在災害逃,本來搬山道人竟是絕在此地!
不料鷓鴣哨方纔收回如此輕微的一點動靜,卻轟動了那條六翅蜈蚣,它正在藥石膏芝堆裡摩擦身上的傷口,也不知那些藥散的質料都是些甚麼珍奇之物,竟有止血生肌的奇效妙驗,隻見那蜈蚣抖甲振翅的翻解纜體,蹭了渾身都是藥粉,身上篩子般的傷口就隨即癒合固結起來,它彷彿發覺到了丹井中的動靜,猛地竄改身子,齶口觸鬚一陣亂搖,便攢動著腳爪,在死人堆上爬了過來。
鷓鴣哨奪了蜈蚣丹,順勢藏身在青銅丹爐裡,他身在爐中,對外邊的動靜卻聽得一清二楚,隻聽那六翅蜈蚣隨後追到,撞不開丹爐,便緊緊盤繞在爐外,以須爪狠狠撓動銅爐外壁。
鷓鴣哨乾坤一擲,踢出骷髏頭的同時,身材也立即彈了出去,快得如同足不點地普通,那蜈蚣丹落地之際,他已幾個起落衝到了近前,還不等紅丸從棺板上滾落,就被他一哈腰抄在了手中。
鷓鴣哨心底明白,這世上的萬事萬物,都是大道裡的定命,具有陰陽兩極,正所謂是“造化使然,陰陽一理”,不管甚麼生靈事物,有其生,必有其滅,隻要存在於虛無縹緲傳說裡的神仙,才氣證得大道,完整超脫了存亡循環。
鷓鴣哨得空回視身後的蜈蚣追到了甚麼處所,提著一口氣,徑投丹爐而去,他一步六尺,兩步就是一丈二,身形閒逛之間,幾步就躥到了爐前,當下扯開一字馬,使個魁星踢鬥,用腳力將青銅丹爐兩百餘斤重的蓋子朝天頂開一條裂縫,也就是剛可容人,他便騰空一個側翻,騰空從丹爐蓋子的裂縫裡滾入爐內。
鷓鴣哨曉得隻要呼吸節拍一亂,必被那條六翅蜈蚣發覺,隻好強行忍住,任憑那小蜈蚣在眉間額前爬來爬去,也不敢稍動分毫,索幸山中雞鳴混亂,統統的蜈蚣都失了常性,不肯等閒吐毒,不然沾上瓶山蜈蚣的劇毒,就有通天的本領也連同性命一發就義在此了。
鷓鴣哨剛一俯身抓得紅丸在手,腳下並冇有分毫逗留,藉著慣性持續向前奔出,同時將地上的棺板向後揭起,正攔在六翅蜈蚣身前。
鷓鴣哨抱定了必死的決計,伏在死人堆裡一動不動,偷眼看去,隻見那條大蜈蚣在起伏的屍棺堆上一陣攢行,竟是奔著丹井的另一邊去了,貳心中一動,暗道:“又搞甚麼古怪?現在隻好以穩定應萬變,且冷眼張它則個,看它究竟想做甚麼,再做事理。”
卻見那蜈蚣爬到一口描彩嵌金的漆棺之前,俄然停了下來,蜷起家子伸開齶口,對著漆棺一陣張牙舞爪般的爬動,鷓鴣哨越看越奇,藉著丹井壁上繁星般的燈光,能夠窺見那口巨大的漆棺上彩繪尚存,是數位身形婀娜的時裝女子,身處祥雲宮闕之間,彈撥吹撫著琵琶琴蕭,看來都天上的仙子,絕非人間氣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