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鄉夜[第2頁/共5頁]
深夜的鄉間路,更加幽冷了。路過每家每戶,短促的腳步聲總喚起此起彼伏的犬吠。僚家好養黃犬,作安家定宅之用。
“小兄弟無妨直言。”郎中趕快將他扶起。
婦人有些難堪了。
“夫人,我給您開一個方劑。這藥劑我儘量挑選山裡的藥材,至於其他的,就勞煩夫人差人到縣府裡去采辦了。”張郎中從箱子裡拿出筆墨紙硯,把它放在箱子上,舉筆便要寫。
這婦人輕聲喟歎。她曉得先生略在推讓,便也不好強求。
張郎中早就傳聞靖西縣縣令乃是本地僚族大師,此人在桂西很有氣力,不但稱霸靖西,還聯絡南部萬涯州的生僚部落,建立了本身的權勢。僚人聚落不似漢人,由官府遴派官員。桂西各縣乃是僚人明爭暗鬥之地,其縣令多是好勇鬥狠之人。特彆在兩年之前,韋存福權勢滲入到了更南邊的武勒。武勒可分歧於靖西、萬涯等州縣。武勒乃左江上遊一大縣,地盤平曠、商賈雲集,在古便是漢僚混居的富庶之地。而武勒東部百餘裡便是桂中最繁華的邕州府,西南沿桂交商道可達交趾國,可謂兵家必爭之地。
“那敢問夫人夫姓如何?”張郎中又問。
“雖是衝犯了。韋家老爺名曰‘存福’,靖西韋存福老爺是也。”
“現在韋老爺福澤優厚,但無運氣之憂。隻是今後那酒與生魚還是少食為好。”
郎中向婦人告彆,去往鄰捨去了。那阿順領著他,走到清算好的屋裡。
“謝先生提示。”智先拜過,坐在床邊給韋老爺舒身。
“這我也曉得的,以是平常飲食,他都與舅公舅婆一起,我則於此單獨。”
然後他趕快擬了一個方劑,交給身邊的廚娘。
“這韋智先真是個能人。”張郎中悄悄想著。
“如何樣?”智先趕過來問。他額上的青筋暴起,像是要把人吃了普通。
“曉得了,感謝!”阿順用僚語答覆他。
那阿順的屋宇與淺顯僚家並無兩樣,吊腳樓,竹籬笆,高簷烏瓦和木頭的牆。那院子裡有三麵房屋,主宅暗著光,彷彿是舅姥和舅姥爺的寓所。東宅悄悄亮著,西側則是牛舍。
“韋老爺如何樣了?”郎中問。
阿順站起家,對智先施了一禮,以示感激。
“阿順小兄弟,既然與韋家兄弟如此熟絡,怎的本日問起韋家住址,你還要向舅姥問教呢?”郎中踏著石板,謹慎地走在村道上。
“這位便是張先生吧,先生請坐。”
“那僚語呢?”郎中又問。
“阿順還記得我教你的三字經嗎,記很多少,背給我聽吧。”
“先生還不籌算寢息嗎?”阿順點亮了一盞油燈。
“老爺無礙了,隻是身材過分衰弱,要多時靜養。”郎中又走向一邊,另開一個方劑.
“有勞先生了。”浩源也有模有樣地鞠了一禮,跑到韋老爺床邊幫老爺揉搓動手掌。
“我們現在用的是漢話,天然我是你的師父。等甚麼時候我們說僚話了,我再叫你師父不遲。”
柴刀乃是僚人貼身之物,每名僚人男人成年之時,或差人鍛造,或到集市采辦。總之這道具一來能夠砍柴劈木、開山拓田,另一方麵又是鄉間械鬥的絕佳兵器。這韋智先的柴刀周身烏青,刀刃寒光瑟瑟,看便知是可貴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