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回 壽禮風波(三)[第1頁/共3頁]
“弟弟隻是略表孝心罷了。”淮王不覺得意道。
這烏木人間可貴,遠不像淮王說的那般等閒尋得。可這烏木卻恰好呈現的如此偶合,難保不是有人想藉此木引得蕭帝猜忌,進而究查淮王以機謀私之罪,從而使康王一派獨大。如有當時,朝中局必將不平穩,蕭帝亦不會無所作為,定會脫手減弱康王權勢。如果借勢為之,說不得康王一派就此便會永久沉寂下去,再無翻身之地。
“不過一個小小呈盒,便如此華貴,當真是奢糜華侈至極。”康王聞言,不由冷哼道。“不知三弟是否記得那楚人買櫝還珠的典故,可別隻一味地尋求這麵上的富麗,結束卻落得個喧賓奪主的殘局。”
淮王聽出了康王語中之意,隻作不知。他麵色恭謹的行至雕花木匣之前,自內取了一幅卷軸出來。又借了旁側小內監的手,將卷軸儘數展於蕭帝麵前。
這烏木代價連城,縱使淮王各式儉仆,算上他數年來的俸祿與宮內的打賞,也遠不及那烏木匣的一隻盒蓋要來的貴重些。
現在且說邵長韞見淮王麵上得色儘顯,心底倒是憂愁重重。
亦是是以,自進殿今後,邵長韞便將本身的全幅精力儘數鎖在了趙文華身上。可誰知時至此時,夜宴將儘,趙文華卻未有任何非常之舉。可越是這般,邵長韞心中也越是不安。
且說這蕭帝見階下世人神采各彆,撐著身子微微前傾了一些,輕瞥了那烏木雕花匣子一眼,腔調平平道:“不過就是一個呈盒罷了,難為你尋了這塊好料子。”
淮王對勁的掃了殿內世人一眼,眉間高傲之色頓顯,恭聲道:“這幅萬壽圖是兒臣獻於父王的賀壽之禮,願父王福如東海長流水,壽比南山不老鬆。”
可究竟是誰,會如此但願握住淮王的把柄呢?是康王?還是……
現在,淮王這般不加諱飾之舉,無異於自尋死路。雖說目今他背後有王皇後替他清算各種殘局,可如有一日,當這棵背後大樹轟然傾圮之時,隻怕便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。到當時,這條昔日罪名,無疑將淮王最後的一絲翻身之望,也儘數磨平殆儘。
康王此言一語雙關,句句皆是直指淮王而去。明麵上,此言是說那烏木呈盒奢糜華侈一事。可這暗裡,倒是調侃淮王不自量力,仗著有王皇後這層依仗,便意欲窺測帝王至尊。
隻見那副卷軸之上,密密麻麻的寫滿了百般壽字,其字形各彆,同卷高低,竟無一絲近似之處。一萬個“壽”字,便有一萬種寫法。其工程之浩大,遠不是凡人所能設想的。
他知淮王以如此貴重的烏木雕做呈匣的目標,也不過是為了在這賀禮一事上,打壓康王,強勝他一頭罷了。話雖如此,可淮王卻忘了,那烏木的貴重程度,遠不是他一介王爺之身所能等閒享有的。
廉王一見邵長韞此舉,便知他已勘破本身所設之局。廉王深知“月滿則虧,水滿則溢”之道,他設此局之意,便是意欲藉此為本身在朝中尋得一絲安身之地。
恰是因著這番原因,本日殿內所生諸事,統統儘在廉王的預感當中,他自是意態閒閒,含笑觀戲。可那邵長韞卻始終眉心高懸,不敢有涓滴鬆弛之意。他雖說於偶然之間勘破了廉王所設之局,可他意不在此,遂並不體貼而後各種。邵長韞心中所憂,實是另有它事。